宋春雪沒想到,大師兄跟韓道長,真的是出來游玩賞風景的。
當天晚上,他們就到了韃靼人的地盤上,找了家普通的客棧住了一晚,聽著復雜的口音,吃了不合胃口的飯菜。
第二日下午,他們來到了沙漠,趙大人拿著酒壺縱情作詩一首,還跟韓大人站在很遠的山頭上高歌一曲。
讓宋春雪欣喜的是,她們?nèi)齻€有幸遠遠的聽了韓道長撫琴幾首,在漏風的客棧聽了一夜的沙塵呼嘯。
第三日,他們又來到隴南的草原上,坐在矮矮的小山丘上打坐半日,練劍半日。
吳冰吳霜姐妹倆起初還十分拘謹,后來也得到了趙大人的指導,讓她們倆跟著打坐,學習呼吸法。
宋春雪感覺跟做夢一樣,她沒想到深秋的沙漠那么滾燙,埋在里面渾身的骨頭都舒服,她也沒想到草原上的空氣那么清晰,感覺能把肺里里外外洗幾遍。
她還在草原上見到了偷偷觀察著他們的土撥鼠,還會湊過來吃人們掉下的饅頭渣。
她心想,這邊的草原上的人肯定沒怎么挨過餓,不然土撥鼠早就做成肉干了,看到人就會跑的無影無蹤。
抬頭看去,遼闊的草原一望無際,除了他們連只鳥兒都不見,想碰見個人都不容易,都是土撥鼠跟花草的地盤。
見到了更廣闊的世界,宋春雪越來越覺得,曾經(jīng)的苦難像個笑話,原來天底下有那么多人不用受苦,卻也在那么富饒廣闊的地方,也有挨餓受凍吃不起飯的人。
有些人天生就含著金鑰匙,有些人生下來一輩子都沒洗過澡。
她聽過“人生在世,赤條條的來赤條條的走,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但莊狼縣的好些人,帶走的還有攢了一輩子的垢痂。
直到第七日,他們來到了魔鬼城附近的道觀。
剛走進道觀,就有人沖出來開心的喊,“師父!”
是個穿著道袍的年輕男子,身上的道袍微微發(fā)白,穿著儉樸,但看容貌就是富貴出身的孩子。
頭發(fā)烏黑順暢,皮膚白里透紅,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笑起來就跟十幾歲的少年似的,頭上攢著一支烏黑的墨玉發(fā)簪,腰間的香囊用的是珍貴的云錦。
“師父,您老人家咱們想起來看我了。”
那眼睛跟星星一樣的男子一下子蹦到趙大人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的脖子。
“哎喲你這孩子,快下來,多大了你!”
還好趙大人早有準備,穩(wěn)穩(wěn)地接住他,腳后跟一動不動,不然早就被他撲倒在地。
他還真當天是當初那個小孩子呢。
“師父,我多大也是您徒弟啊。你可是修行之人,不會連我都接不住吧?”年輕男子跳了下來,拍了拍趙大人的后腰,“腰沒閃吧?”
“去!”趙大人拍了拍他的腦門,“你怎么沒去奪寶,我是從昆侖山過來的。”
說著,他向男子指著宋春雪,“無極,這位是你師叔宋春雪,五年后正式去拜見你師公。”
無極連忙站得規(guī)規(guī)矩矩,大大方方的跟宋春雪行禮。
“弟子無極,拜見宋師叔。”
宋春雪百感交集,笑著扶起他的手肘,“大師兄的弟子該不會也是挑好看的選的吧,唇紅齒白的。”
說著,她從納戒中取出一把從那山洞里得來的匕首,“這是師叔給你的見面禮,別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