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神情比草還賤,更何況他也太遲了些。
在宋春雪這兒,這份假定的深情遲來了六十多年,比大多數人的一輩子還要長。
何況,韓道長只是試探她。
她淡淡一笑,“別試探了,有句話叫什么不可追?你們書讀得多,不如替我說說?”
“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須臾期。”韓道長點點頭,“有你這話,謝大人聽了定然歡喜。”
宋春雪不愿意談論此事,所以要把話說清楚。
“他是和尚,戒律森嚴,你們試探我就罷了,這話還是別問他的好。一入佛門深似海,他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怨他。但他若是壞我道心,我可不會心慈手軟。”
“在我這兒,孩子他爹早死了,”宋春雪起身,拱手道,“你們聊,我去安慰安慰徒弟。”
不等二位道長回應,她已經走出房間。
趙大人抓起一旁的棋簍子,從里面抓起一枚白子,幾不可察的輕嘆,“師弟該怨他,不該他們見面的。”
韓大人執起黑子,輕輕地落在棋盤上,“既來之則安之,他們能處理好。置身事外縱觀全局的趙大人,怎么忽的這么煩心了,關心則亂?”
“師弟怪我了,在她眼里,我已經是個不通情理的臭男人了。”
“事實如此,何須傷懷。”
趙大人好奇,上半身往前湊了湊,壓低聲音饒有興致道,“你那日在幻境中哭得梨花帶雨,可是看到了心頭好?不妨說來聽聽,你們的前塵往事?”
韓道長抬眸,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又落下一枚黑子。
“陳年往事,已經記不太清了。趙大人不妨說說,這些年你養在趙府的各式美人吧,有機會要去府上親自瞧瞧。韓某更加好奇,你挑美人的條件,不妨讓在下借鑒一二?”
……
宋春雪敲開了長風的房間,發現無極已經在開解他了。
“師叔,您怎么來了?”
看到宋春雪,無極露出調皮的笑容,還踮起腳尖煞有介事的往她后面看了看,悄瞇兮兮的問,“那位和尚呢?”
宋春雪抬手敲了敲他的腦門,“看來我白擔心了,有你在,安慰長風的事不用我操心。”
長風連忙解釋,“師父來了,長風倍感欣慰。其實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再難過也都無力改變,要做的只能向前看。”
“就是,看開點,不如我們坐下聊會兒天,玩點有趣的,”無極拉著宋春雪,“師叔一起玩吧,打手背會嗎?光玩也無趣,最好來點彩頭,輸了的人喝杯酒,贏了的人可以指定輸的人做一件事。”
一聽就是年輕人玩的東西,宋春雪沒那個心情。
“你們玩吧,我回房歇息了,年紀大了不玩不來。”
“唉你別走啊,”無極拉住她,“師叔,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師叔的傳聞嗎?”
大師兄的傳聞?
宋春雪不上當,“以后再說也不遲,我練了劍有些困了,想回去歇息。”
看到她興致缺缺,無極小聲道,“那師叔早點歇息,好夢,別理那些人。”
他指的是和尚嗎?
宋春雪微微一笑,“嗯。”
這孩子還會安慰人。
一夜好夢,宋春雪并未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