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桌案前,手執毛筆時,謝征的心還是虛的。
他沒想到,大家能直接闖進他們睡覺的屋子,喊他起來抄書。
還好,昨晚上安安分分的。
不然,他這張臉要丟到姥姥家。
這輩子時不時想起來都要捶胸頓足一回。
雖然,他覺得若是他們真怎么了,趙大人跟韓道長未必會進屋。
但很快,他被韓道長念出的內容吸引。
那書簡中的內容,竟然是上古典籍,講述了很多艱澀難懂的內容,讓他這個自以為飽讀詩書的人大為震撼。
他不由沾了沾墨汁,認真的抄寫文字。
難怪韓道長會如此著急,如此珍貴的文字,無法用金錢衡量,這是比任何金山銀山都要昂貴的珍寶。
韓道長念的很快,他一個人讀,他們四個人抄,終于在午時前抄寫結束。
宋春雪甩了甩酸疼的手腕,她這個沒寫過幾年字的人,寫起來最吃力。
還好,韓道長體諒她,給她念的少。
最后,他們利用術法將紙張弄干,再一本本的裝訂成冊,還弄了書皮。
隨后,韓道長親自在每本薄冊上寫下書名,一一分給他們。
“一共五本,我們一人一本,且在三日時間內全部記下來,能夠背的滾瓜爛熟。”他神情嚴肅,再三叮囑,“這是比你們的命更重要的東西,以后等時機成熟,再教給你們的弟子。”
說著,他看著謝征微微一笑。
“謝大人,咱們幾個之中,如今就剩你還沒有歸入伴月仙人門下,師兄他行蹤不定,也不知道何時會出現,正式將你收為弟子。”
“不如這樣,你跟宋春雪早日結為道侶,也算是一家人了。”他由衷的感嘆,“我這輩子雖然活得夠久,但還沒有正兒八經喝過別人的喜酒。”
謝征的臉上很快爬上紅暈,不由看向宋春雪,“謝某正有此意。”
宋春雪反倒大大方方,“可是你上次卻拒絕了我,還說什么時機未到。”
“這個好辦,”趙大人又拿起毛筆,“生辰八字給我,替你們倆算算日子我還是在行的。”
“那,自己給自己安的生辰八字算嗎?”宋春雪如實相告,“我的八字沒人知道了,后來我自己選的。”
趙大人看向其他人,隨后點點頭,“算,怎么不算。”
張道長看向謝征,謝征從懷中掏出一壇酒遞給他,“師兄要的。”
“你還記得,”張道長舉起酒壇子,“我去看看那幾個兔崽子做飯了沒,都餓了吧?”
“好,你去吧,我一會兒就來。”謝征笑晏晏,“我還有事兒請教師兄。”
張道長頷首轉身。
韓道長看著他的背影,不由想起了陳年往事。
他也跟著走出屋子,發現幾個孩子分工明確,有條不紊的做自己的事。
有人挑水有人燒火,有人在和面,有人在院子外面清理雜草,懂事的讓人心安。
韓道長站在張承宣身側,看著眼前朝氣蓬勃的年輕弟子,輕聲發問,“覺得遺憾嗎?”
“不會,”張承宣打開酒灌了一口,眼中帶著難以說的笑容,沒有悲傷苦澀,“被師弟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一條命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世間彌足珍貴之事宛若星海,就看你如何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