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雪指了指門口,“那我真走了。”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謝征手拉住她的袖腳,抬頭用明亮的雙眼看著她,“當初你走得那么干脆,我怕你有所顧慮。”
宋春雪從納戒中取出一個甜瓜,“要不要吃?”
“明日再吃,”他的手指往前挪了挪,試探著抓上她的手指,溫和的語氣中透著些央求,“還沒來得及跟你好好說說話。”
受不了,他這幅樣子好像一只討好的貍花貓。
宋春雪順勢坐在床邊,不想掩飾自己的心意。
“我也想跟你好好說話,但你昨日說得那么玄乎,我都不敢抱你。”
唰的一下,謝征的臉頰脖子都紅了,他側身將腦袋埋在她肩上。
“昨日說話孟浪了些,唐突的很,還請宋姐見諒。”
原本挺平靜的,但謝征這樣說話,宋春雪很難心如止水。
宋春雪挑起他的下巴,一對視就笑。
四目相對,含情脈脈。
“親一下你會不舒服嗎?”她一本正經的問,“要不我還是坐在榻上吧,聽你的意思,我在這兒你都擔心,那親一口豈不是……”
話還沒說完,宋春雪就看到他的臉越湊越近,溫熱的氣息吐在她唇邊。
下一刻,溫熱相觸,蜻蜓點水。
宋春雪眨了眨眼睛,心跳逐漸加快,耳朵熱了起來。
有一絲絲麥芽糖的甜,淡極了。
隨后,肩上一重,謝征雙手環在她的腰間,呼吸意外的急促。
她不由笑了,這人怎么跟個愣頭青似的,難怪會趕她走。
合著,是他對自己的心思一清二楚,怕自己控制不住?
想著想著,她的臉也燒了起來。
不對,清心寡欲,修行人要清心寡欲。
清心咒怎么念來著?
“你還沒說皇上后來為何又愿意放你回來了?”宋春雪緩緩開口,語氣相對鎮靜。
謝征攬著她沒動,聲音明顯低啞,“我要辭官,而且一連十日稱病告假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郎中出出進進的,皇上也沒轍。”
他將眼睛埋在她的發間,“在皇上看來,與其惹得我辭官,還不如放我回來。”
“他那么痛快?”宋春雪將他推開,將他按在靠枕上,“是不是還再三叮囑,別被我這個臭道士蠱惑了去?”
“沒有,我們在御書房徹夜醉話,謝某表明心意,他已經不再干涉做臣子的私事,只要我繼續當官兒,守著邊疆的動靜就好。”
說到這兒,他有些著急,“若不是受了傷,我這會兒還在練劍。”
文官不好當,清官更不好當。
所以謝征想讓自己變成武力高強的文官,他忽然貪了心想多活幾年。
“那你好好養傷,早日愈合早日練劍,”她起身,“早睡早起好得快。”
謝征握住她的手,“還沒說幾句話。”
“那我坐遠點說,我怕你……”宋春雪往低處看了看,“免得你疼了又怪我。”
“……”謝征倉皇間轉身靠在枕頭上,抬手將胳膊壓在眉骨上,耳尖紅透。
果然不能跟她說這些,到頭來難堪的還是他。
看他這副模樣,宋春雪很想笑,卻擔心他想撞豆腐。
她坐在遠處的軟榻上,孤男寡女加上久別重逢,還有喝過一點肉湯卻沒吃過肉的,還是少說兩句的好。
雖然她覺得這輩子只喝湯就夠了。
但若真只能喝湯了,謝大人估計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