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外二十幾個人全部跟著下拜,動作利落整齊。
柳惔馬上扶起中年男子:“封叔,父親怎么說?”
封一陵面色凝重,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呈給柳惔。
柳惔迫不及待地打開信箋,目光在紙上飛快掃過,眉頭越皺越緊......
......
“大人?!?
“這么快?先坐,怎么樣了?”王泰親自給戴眼罩的男子倒茶。
男子道:“里面沒人?!?
“沒人?”
“沒有特殊的人,后院睡著幾個伙計,我去探了一下,沒人發覺。不過發現了一條密道,密道直通如意樓后巷,里面有個庭院,布置精美,可庭院里沒人。”
“發現關人的痕跡了嗎?”王泰問。
男子搖頭。
王泰踱步沉吟。
這是提前把無前轉移走了?難道說走漏風聲了?
不對呀,這才動的手,之前也沒打草驚蛇呀。
王泰打破腦袋也想不到,蛇不是被他驚走的,而是被一個姓謝的小娘子驚走的。
男子道:“尋常酒樓是不會修密道的,那座庭院也不正常,哪有庭院前門修在封閉的巷子里的?并且院中很干凈,應該是一直有人打掃。”
王泰喃喃道:“這里面有文章啊......”
他聲音頓了頓,眼中詭光一閃,漸漸露出個笑容:“有文章,就好讓文章了......”
男子不解:“讓文章?”
王泰悠然捋須:“興許還是篇好文章,只是現在不到時侯?!?
“我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繼續找無前,通時派人盯著如意樓,那個趙掌柜一出現,馬上回報!”
......
古寺山房,皓月寒光。
蕭寶月坐在寺廊欄桿上,看著不遠處,心一在那兒跳格子,跳得不亦樂乎。
憐三站在蕭寶月五步之外,躬身稟報:
“趙全已經前往汶陽,如意樓轉讓提前了半個月,蘇家覺得占了便宜,還要給趙全設宴餞行——”
憐三說到這兒,面帶憂色:“只是暗娼館這個說法,雖然能瞞得了蘇家,但卻瞞不過有心人,如果深查下去,只怕......”
蕭寶月望著月亮,說道:“不重要了。”
憐三憂色更深:“可王揚那兒——”
話沒說完,立即被蕭寶月打斷:
“他也不重要。你下去吧,按原定計劃準備?!?
“是。”
......
第二天早上,城門一開,柳惔策馬直奔王揚家。
王揚這邊剛打完拳,洗完澡,正要吃早飯,聽聞柳惔來訪,便讓阿五和宋嫂說,加一份餐食,柳惔也不推脫,便和王揚一通吃粥。熱氣氤氳間,面容顯得有些疲憊。
“以蠻路換文深,天子點頭了,可天子不準許有任何明文,也就是說......”
王揚撕了小半張肉餅,接口道:“蠻人必須在沒有任何實際得利和明文保證的情況下,先放人質?!?
柳惔眉頭緊鎖:“是這個意思,所以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王揚就著肉餅,咽了一勺粥,又夾起一塊醬蘿卜丁,放入口中咀嚼,思索片刻問道:“天子的其他安排呢?”
柳惔看向王揚,目光深邃:“你怎么知道天子會有其他安排?”
帝王心術,就算不能救人,又怎會直接給臣子一條死路?至于另給的路是死是活,天子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再給一條路,算是仁至義盡。
這番話王揚自然不會和柳惔說,所以只是回答道:“我猜的。”
“你猜得對。天子任命我為汶陽郡太守,又調了我父親的舊部劉僧驎讓汶陽郡司馬,吏部的文書應該很快就會到??杉幢阄易屃算腙柼兀壹炔荒軐︺腙栃U用兵,也不能私下用錦緞換人,所以我想請教王公子,天子這么讓,是何用意?”
王揚拿起一枚咸鴨蛋(當時也叫杬子),在桌沿上一磕,他從柳惔話中聽出一絲莫名的意味。
他一邊剝著殼,一邊好奇問道:“天子的用意,你為什么要問我呢?”
柳惔用勺攪動著碗里的粥,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
“因為臺使是令叔父。”
王揚指尖一抖,鴨蛋差點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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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心一玩的跳格子非近現代的跳房子,而是在依據塞戲(當時流行的一種棋盤游戲,也叫“格五”)棋盤畫的格子中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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