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漢只覺天塌地陷,一把抱住杜三爺?shù)耐龋耷蟮溃骸叭隣敚∪隣斘仪竽∏竽灰獛ё呶遗畠海∥疫€錢!一定還!再寬限些時日!我一定還錢!”
杜三爺掙了一下沒掙開,向手下使了個眼色,兩人上去一把將黑漢扯開。
“放開我爹爹!”阿五抱著刀沖了出來,可她力氣實(shí)在太小,根本拔不動刀鞘,只能把刀鞘尖對準(zhǔn)杜三爺。
杜三爺大笑:“呦!是個有膽量的!來,把這小丫頭帶走。”
黑漢大吼一聲掙脫糾纏,把女兒護(hù)在身后。
小阿五叫道:“爹,咱們報官,報官抓他們!”
杜三爺摸著戒指,看著小阿五笑道:“好!你們報!最好報到荊州府衙去!好久都沒人敢和我打官司了。”
黑漢知道報官根本沒用。
這杜三爺來頭甚大,黑白兩道通吃,別說自已簽了契約,未必占理。就算是占理,也根本不可能斗過這個人。
屋子里的響動驚動了左鄰右舍,八營村的里司帶著七八個鄉(xiāng)民匆匆趕到屋外。
黑漢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喊道:“里司大人,救命啊!他們要搶阿五!”
里司喝道:“誰敢在營村鬧事!”
“是我!”杜三爺站在門里,臉色陰沉。
里司一驚,馬上換了副笑容:“這不是三爺嗎?什么風(fēng)把您吹來了?”
杜三爺冷冷地吐了一個字:“滾。”
里司賠笑道:“三爺,您看這么晚了.......”
杜三爺大喝一聲:“快滾!”
里司等人慌忙逃走。
杜三爺看了眼黑漢,不耐煩道:“動手。”
四個大漢圍攏而上,黑漢眼見里司逃走,東屋里毫無動靜,心中已經(jīng)絕望,正想拔出腰刀拼命,只聽一聲清亮的嗓音:“誰敢!”
王揚(yáng)從東屋里緩步走出,黑漢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哭求道:“王公子!求王公子救救阿五!”
王揚(yáng)佯讓冷淡道:“我不欠別人的情。你們薛隊(duì)主救過我,你服侍我又服侍得不錯,我本想讓你讓個隊(duì)主算是報答,但既然出了這檔子事,我就幫你一次。至于讓不讓隊(duì)主,就全看你自已的造化了。”
黑漢急忙跪地,連磕了幾個響頭:“多謝王公子!多謝王公子!小人不愿讓隊(duì)主,只要保住阿五就夠了!”
杜三爺?shù)热酥岸紱]察覺到東屋里有人,待見陡然間走出個口氣很大的清秀少年,俱覺詫異。
隊(duì)主雖然不是什么大官,但也算是軍中武職,此人年紀(jì)不過十七八歲,衣著如此普通,竟然敢隨口許出讓人讓隊(duì)主的話,怎能不讓人驚奇?
“你是誰?”杜三爺一雙鷹目盯著王揚(yáng),很多人只要被他這么一盯,什么都不用說便先自怯了。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拼了!
王揚(yáng)看也不看杜三爺一眼,從容地坐到他吃晚飯時的坐席上,淡淡說道:“來人,看座。”
杜三爺?shù)热硕际且汇叮跐h情緒激動,也沒反應(yīng)過來,倒是阿五,小跑進(jìn)屋中,拿出一個破草墊,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王揚(yáng)對面。
“坐吧。”王揚(yáng)看向杜三爺。
這他娘的誰啊?!
四個大漢面面相覷,都有些發(fā)懵。
倒是杜三爺沒被唬住,冷哼一聲:“坐就不必了,你自報家門吧。”
王揚(yáng)知道,自已這身衣服和出現(xiàn)的這個場合實(shí)在不符合瑯琊王氏的人設(shè)。可如果要主動解釋,則又顯得心虛太過。
所以要選一個契機(jī),自然而然地透給他們一些信息。
信息不需要多,要讓他們充分發(fā)揮想象力,然后自已找出合理的解釋。
人就是這樣,自已找出的解釋,要比旁人主動給的,有信服力得多。
他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仿佛自自語般說道:“這次出游遭難很有意思,見了很多以前見不到的人,看了很多以前看不到的事,就連阿貓阿狗也能跑來問我的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