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好厲害!我之前說杜三爺磕頭都沒嚇住他,你說了一堆什么孔子風俗的,然后他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那個順口溜是什么來著?什么怪神?”小阿五興沖沖地問王揚。
王揚微笑:“子不語怪力亂神。”
“對對對!就是怪力亂神!”
“這可不是順口溜,是《論語》中的話。”
“論語是什么?”
“《論語》是一卷書,你如果背會了《論語》,就可以像我剛才那樣說話,然后讓里長沒法反駁。怎么樣?想學嗎?”王揚循循善誘道。
小阿五先是很興奮地點頭,但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開始搖頭。
“怎么了?”王揚愕然問。
“王公子,阿五是兵家女,將來也要隨軍服役的。”黑漢在一旁解釋,心中不由得生起一些期待。如果王公子能幫阿五脫了兵籍,那該多好啊!
兵戶后代仍為兵戶,即便是女子也不例外。不過女兵戶一般負責后勤之類的徭役,除了一些特殊情況之外,是不用上陣作戰(zhàn)的。至于讀書,那就更沒用了。
阿五神情一黯,然后很快便露出一個笑容:“阿五已經(jīng)會讓飯了,等練好針線就可以了!”
王揚暗嘆一聲,拍了拍阿五的頭,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問題要一個個解決,現(xiàn)在最緊迫的是還錢的問題。
賺錢可是個技術(shù)活。
像小說里那樣發(fā)明什么出去賣?
一來涉及從商資格。是的,古代讓生意不是沒有門檻的,比如想要入市場經(jīng)營,必先取得“市籍”。市籍和兵籍一樣屬于賤籍的范疇,入了市籍基本上就把上升通道給斷了。
不過,并非“坐賣于市”的大商賈或者背后掌控生意的大貴族倒是不用受市籍所限,但前者需要資本,后者要血統(tǒng)。
王揚如果真是士族,光憑這個身份便擁有免稅權(quán),可以以此與商人合作,即商人把貨物轉(zhuǎn)到他的名下避稅,等交易后再給他抽成。
這個方法雖然掉價兒,但總能撈些油水。可惜他身份是假的,無任何文書證明。再說王揚初來乍到,一時間還沒想到這種近乎于“撈偏門”的辦法。
二來時間太緊,只有三天時間,這無論是對于宣傳商品還是打開銷路來說,都過于倉促了,更何況還要想什么發(fā)明!
雖然他讀到了博士,但他讀的是文學博士!讓他舞文弄墨他當仁不讓;但讓他造玻璃或者煉鋼,那是高看他了。
等張里司把筆墨紙張送來,王揚開始寫字,寫得很快,內(nèi)容是他事先斟酌好的。寫好后坐在土炕上問黑漢:“一萬三千兩百錢能買什么?”
“買什么?”黑漢疑惑不解。
“我很少出家門,不太了解物價,我的意思是,這一萬錢很多嗎?對于那些富人來說也算是一大筆錢嗎?”
敢情這王公子連一萬錢是多少都不知道啊!
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敢簽保人,膽子也太大了吧!
不過這倒真像個有大錢的主兒。
黑漢撓了撓頭:“對小人來說,就是把我賣了也不值萬錢!但對富人來說應(yīng)該不算什么吧。起一間寬敞一點的瓦房也要一兩萬。”
“好。”王揚若有所思。
黑漢的話讓他比較安心,畢竟如果一萬錢連富人都拿不出,那他這個計劃的成功率就大大降低了。
可他突然間又覺得哪里不對!
但究竟是哪兒不對他也說不上來。
他想了想,沒有想明白這種不對勁的感覺來源于何處,只好先把這個疑慮放在一邊,集中注意力思考掙錢的計劃。
阿五從屋外探出小腦袋:“公子是想到掙錢的辦法了嗎?”
王揚點點頭便閉上眼睛,開始在腦中琢磨推敲起來。阿五走進屋,蹲在地上,默默為王揚清潔草鞋。
王揚進軍營后,全身換的都是薛隊主的衣服,只有鞋由于大小不合適,所以穿的還是剛穿越時便在腳上的草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