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侍女目瞪口呆,不敢抬頭。打扇的侍女則揮扇如舊。
蕭寶月先是神色迷茫,然后難以置信!!!
這是......被......被嫌棄了???
蕭寶月頓時大怒:“王——”
王揚道:“要不今天先講到這兒——”
“王公子請繼續?!笔拰氃滤查g變臉,笑容和氣。
王揚皺眉:“你說話聲一大,把我思路都打斷了。”
蕭寶月氣抖冷,袖中手掌緊緊攥著,卻只能忍氣吞聲道:“公子說得是,是我聲音有些高了?!?
王揚大爺似的嗯了一聲,開始慢條斯理吃栗粉糕。
蕭寶月見此景,差點沒忍住把那碟栗粉糕呼王揚臉上!
王揚吃完,又飲了口葡萄酒,見蕭寶月臉色微白,似在竭力忍耐,便繼續講道:
“桓帝誅梁冀,先斂諸符節送尚書省,以防人持節令發兵。然后詔黃門令將左右廄騶、虎賁、羽林、都侯劍戟士合千余人,圍梁冀府。此因衛尉及北軍五營中諸校尉皆梁冀黨,故不用南北宮衛士及北軍,史未載當時執金吾是誰,蓋亦不能信,所以專用羽林、虎賁。至于廄騶乃宮中馬廄騎吏、劍戟士繳循宮中,為六百石都侯所主,兩者人數加在一起都未必過百。此為總攏宮中所有可用之兵,奮力一擊。
黨錮之禍,竇武召北軍五營兵數千人入城誅宦官?;鹿僬{可用之兵,亦為廄騶、虎賁、羽林、都侯劍戟士千余人,此蓋為宮中宦官便宜間可集兵數之常數也。另以詔調北軍其余營兵與虎賁、羽林合兵,共擊竇武。
兩軍對攻,北軍素畏宦官之勢,兵多降者,故竇武敗。由是知何進召外兵入京之謀,實出于有因。一慮宦官發之倉促,挾詔調兵一戰,如竇武舊事,恐有變故。二以逼宮脅太后,欲盡除宦官?;鹿僖怀?,則太后為寡人。使何進得志,未必不為王莽。此亦太后不肯盡除官宦之故也。
世評每謂何進發昏失智,召引外兵,卻不知考當時典兵之情形與何進之目的。曹操誅宦官,謂‘當誅元惡,一獄吏足矣’,此意殺宦官為首者以謝天下。然當時士大夫與宦官已成水火,勢不能兩存,而太后意又不定,故曹操雖易而實難行。且宦官間各勢力,非統于一人之下,便真找出一“元惡”殺之,恐怕不足鎮惡,反驚余黨。不過若行事得當,未必不能穩住局勢。
而何進所謀者大矣,自以士大夫之首居之,欲盡誅宦官以合人望,故調外兵。士人厭宦官,作史每為何進曲說,而何進又早死,正是周公恐懼流日,王莽謙恭未篡時。陳琳‘大兵合聚,強者為雄’,若何進不死,強者豈有他哉?董卓初入洛陽,步騎不過三千,豈足與進爭?”
蕭寶月神色飛揚,拍案道:
“說得好!何進無掌控京中局勢之自信,亦無越過太后之決心,智雖不足,亦非白癡。如袁紹于何進死后強攻宮門,一為師出有名,二為拼死一搏。而何進在日,本為名正順之執政,豈能效袁本初一般不管不顧,亂殺一通?若為此,則跡亦近篡逆,內失朝士之望,外予方鎮口實,又與太后決裂也。
后人喜以后見之明論事,見人勝則褒其英,見人敗則貶其庸,見人猶豫則譏其寡斷;見人無成便謂之才疏,其實又知道什么才不才的了?世間之人,庸人居其千百而非庸人不得其一,以庸人而論非庸人如之何?吾故知世評不堪為定論也!”
蕭寶月說完,飲下一杯冷酒,又道:“周公恐懼流日,王莽謙恭未篡時。此兩句大有深意。”
蕭寶月說到這兒停住不說,目光深沉,不知想到了什么。
王揚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了?!?
蕭寶月馬上道:“時間還早!篆香未燒盡,日影未下簾,公子何必著急?我還想請公子再論黨錮之禍!”
“改天吧,我要到香雪樓訂兩套席面外送?!?
“好說,我派人去訂,送到公子府上?!?
“不送到我府上。”
“那送到哪?”
王揚低聲和蕭寶月說了。
蕭寶月疑惑地看著王揚:“公子這是什么意思?”
王揚一笑:“天機不可泄露。你席面訂好點,別折了我的面子。”
蕭寶月咬牙吸氣!
決定......暫時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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