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回到家,心里總算開心起來。
反正情況都這樣糟糕了,她為什么要受馳一銘的氣?早晚都得死,好歹得快樂一天。
這混賬現在估計臉色都是青的。
至于馳厭,他這種涼薄的人,她最后一回幫他了。以后他就算死雪地里,她也不會再回頭。
她一個都惹不起,未來大不了大家就同歸于盡吧!
這個年過完,姜雪又活力滿滿了。
她捏了個雪人送姜穗,吃吃笑道:“你看它,像不像你?”
姜穗接過來,無法理解:“哪里像?”
“長得白。”
“……”
姜雪看了眼自家樓上,賊眉鼠眼拉過妹妹:“你們學校有多少人給你表白?估計加起來都得一個班吧。”
姜穗忍不住提醒她:“姐姐,我過了年才15歲。”
戀愛腦姜雪不贊同道:“十五歲怎么了啊,古代十五歲都生娃了!你很快就高一,然后就可以開啟‘霸道校草愛上我’劇情了!”
姜穗臉色憋得青了青。
姜雪這個烏鴉嘴!
姜雪笑容突然頓了頓:“吶,我開玩笑的。年少別遇到太喜歡的人,才能快樂久一點。”
姜穗知道她又想起高均了,她連忙轉移話題道:“姐姐你做的雪人真可愛!”
姜雪瞬間不悲春傷秋了,她看著一坨亂糟糟的雪,再看神經病一樣看姜穗。
姜穗漲紅了臉:“丑萌也很可愛。”
姜雪哈哈大笑,捏捏姜穗小臉:“你姐姐才沒有那么脆弱,我這輩子都不喜歡高嶺之花了,等我帶個小狼狗回來。”
姜雪一直瞇著眼笑,然而漫天大雪,世界都成了白色。
她落寞地想,年少別遇到太喜歡的人,才能快樂久一點。這是用多少真心和眼淚才換來的覺悟啊。
這年開春來得特別早,再去上學時,都沒有往年那么冷。
進入初三下學期,整個年級都籠罩了些許緊張的氛圍。
姜穗提前想好了自己今年的生日禮物。
現在才三月,等到九月份,她要姜水生去做一次身體檢查。下半年也是她最后練習平衡操的時間,以后就不去再去“朝露舞蹈班”了。
她脫下舞蹈鞋時,天空下起了雨。
三月的雨有些冷,r城的天氣預報從來沒有準過。
陳南南家弟弟生了病,急得快哭了,姜穗把自己的傘給了她,她想了想,去舞蹈室的倉庫,找出一塊薄薄的膠板,頂在腦袋上就要回家。
小城陽光爛漫時,溫柔又多情,下起雨來卻“六親不認”。
雨點砸得她撐著膠板的手都疼。
路過二橋時,姜穗看見了他。
他穿著黑色的夾克,撐著一把大黑傘,緩步向她走來。
馳厭這年十八歲了,個子拔高到了一米九。
她不得不仰頭看他,雨水從她濕發上流到下顎,有幾分超越年齡的靡麗。
她眨眨眼睛,看清楚是馳厭,有些防備不悅地看他。
反正對她來說不是好人。
馳厭也低眸看她。
那雙清凌凌的桃花兒眼,漂亮得快要燒起來了一樣。
他突然開口:“你小時候,我背過你一次。”
姜穗偏了偏頭:“什么?”
馳厭說:“你說讓我回來讀書,后來我回來了。”
姜穗茫然地看著他。
少年眸色很淡,像這年冷冽的風,漆色蔓延的天空。
他說:“姜穗,那時候我覺得,r城真美。”
她眼中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和不解。
馳厭眸中映著她的模樣,突然問:“你喜歡馳一銘嗎?”
姜穗的疑惑一瞬通通不見了,她惱怒地看著他,忍無可忍:“你才喜歡馳一銘!”
他頓了頓,淺淺笑了,眸中竟然有些溫柔:“嗯,你不喜歡。那你等我回來。”
等他回來?
“最遲兩年,我會回來。”他把傘撐在她頭頂,遞給她拿好,他不敢再多看她一眼,轉身走進雨里。
對于她來說沒頭沒尾的一段話,卻讓他覺得有些難捱。也許她明天就忘了。r城有他這輩子最不堪的經歷,也有連綿不絕雨雪,然而還有個從未懂過他心事的少女。
也許他很快就回來了,也許這輩子都沒臉再回來。
大雨一瞬打濕馳厭的頭發,他不曾回頭。
姜穗怔然看著他的背影,許久才遲鈍地想起一段往事。
時光太久了,久到她都忘了。
后來叱咤風云的馳厭,年少時也曾背井離鄉去打拼。
他后來所有的輝煌,都是當年一點點流下的汗水和血水。
吃了那么多苦,他當真要去擁抱他的錦繡前程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回家了,明晚寫個二更吧,感謝大家前段時間的體諒。
高中開啟感情線,我們的哥哥快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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