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讓皺起眉,看了眼身邊的戚映:“知道了,我先過去。”
掛了電話,他摸摸她腦袋,語氣輕松說:“你先回家,我現在就去找他。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戚映看了他半天,抿著唇點點頭。
季讓笑了笑,把書包遞給她,大步走了。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等他走遠一些,才一臉嚴肅地跟了上去。
西塔巷向來是約架的首選地點。
巷子四通八達,人少路寬,位置也偏僻,打架很容易施展不說,逃跑也很方便。
此時的巷子里站滿了人,都是一看就不好惹的不良少年。技校的校霸剃了個莫西干頭,還染成了紅色,蹲在靠墻的木箱子上,嘴里叼著一根煙,瞇眼打量對面一群穿校服的少年。
看了半天,嗤地一聲笑出來了:“你們一中,現在都淪落到這個地步了?連個打群架的人都找不出來?”
他把煙頭插在木箱的縫隙中,吐出最后一口煙圈:“季讓呢?怎么校霸不敢露面,讓一群小崽子來送死了?”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我當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來只是個孬種。”
今早在開水房嘀咕的那兩男生鼓起勇氣喊:“收拾你還用不著讓哥出面!”轉頭憤憤對旁邊穿著黑色衛衣背著書包的少年說:“濯哥!就是他!最近在后門收我們學校學生的保護費!”
那莫西干頭笑了一下:“喲,這就是你們老大啊?這么嫩?作業寫完了嗎?”
俞濯也笑了,沖他一勾手指:“孫子,別只會打嘴炮,來讓你爺爺看看你經得起幾頓揍。”
莫西干頭臉色一變,從木箱子上跳下來:“你他媽狂啊。”
俞濯:“爺爺教訓你這個不肖子孫,天經地義,算不上狂。”
一中學生:“”
技校學生:“”
你他媽才是嘴炮王吧?
莫西干頭被他氣得想殺人,惡聲道:“兄弟們,抄家伙,今兒讓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見見血。”
他身后那群技校的學生紛紛從寬大的衣服里拿出武器,有棍子,也有刀。
楊心遠開始犯怵,扯了扯俞濯的衣角,低聲說:“感覺打不過啊!要不還是跑吧?他們有刀啊!”
俞濯把書包往地上一扔,從里面掏出一塊磚頭,狠聲說:“跑個屁!老子今天教他做人!”
楊心遠吞了口口水:“那那我先報個警,一會兒讓警察叔叔來救我們。”
俞濯:“”他沉默了一下:“那你快點。”
楊心遠拿著手機往后退,退到最后面正打算偷偷打110,突然看見轉角走過來一個人。
他步子邁得大,手上拎著一根木棍,臉上沒什么表情,但渾身戾氣逼人。看到楊心遠,頓了一下,冷聲問:“做什么呢?”
楊心遠哆哆嗦嗦:“讓讓哥,報警呢”
季讓:“別他媽丟人,掛了!”
話落,拎著棍子徑直往前,圍在一起的一中學生看見他來了,頓時激動起來:“讓哥!”
“讓哥來了!”
“怕錘子!有讓哥在,跟他們拼了!”
人群頓時騷動,拿著磚頭的俞濯回頭一看,對著走近的季讓不滿道:“你來做什么?”
季讓簡直恨不得先用棍子把他揍一頓,一腳把他踹回去:“你他媽給老子滾回去!”俞濯正要憤怒,季讓又說:“知道你姐有多擔心你嗎?”
搬出他姐他就輸了。
蔫兒了一下,沒說話。
教訓完小崽子,才把目光投向對面。
他也穿著校服,肩上還掛著書包,衣領松垮垮的,跟后面這群小崽子沒什么不同。可往那一站,就是莫名讓人害怕,渾身的戾氣擋都擋不住,眼底冰冷一片,陰惻惻朝他們笑了下:“打架是吧?”
技校的不良少年們瞬間想起海一校霸身上的標簽。
暴戾,陰險,兇殘,還有錢。
莫西干頭不禁從他那個陰惻惻的笑里開始懷疑,他不會在這附近埋了伏兵吧?
正想著,轉角處果然又鬧鬧嚷嚷沖過來一群少年,以屈大壯為首,很快跑到了季讓身邊。
屈大壯身高體壯,手上拿了把泛著冷光的水果刀,看上去非常有亡命徒的氣質,罵罵咧咧問:“誰他媽跟我們學校學生收的保護費?給老子滾出來!”
剛才還放話說要讓他們見點血的莫西干頭,慫了。
早就聽聞海一的季讓不好惹,聽說他就是殺了人,他那個有錢有權的爹也能把他從監獄里撈出來。
以前不敢惹,最近聽說季讓棄惡從良,不僅不打架,還搞起了學習。莫西干頭這才敢對海一的學生下手,收了兩天保護費。
這他媽叫棄惡從良啊?
謠真是害死人!
莫西干頭朝季讓友好地笑了笑:“兄弟,都是誤會。”
季讓拿木棍點了點他:“別他媽跟老子稱兄道弟,你還沒資格。”又轉頭問那兩男生,“他跟你們收了多少保護費?”
“三千八!”
季讓笑了下,回頭看著莫西干頭:“可以啊,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莫西干頭現在也知道他不好說話,冷聲問:“你想怎么樣?別以為老子真的怕你。”
季讓拿著棍子在掌心拍了拍,偏著頭認真思考:“十倍,賠個三萬八怎么樣?”
莫西干頭大怒:“你他媽搶啊!”
季讓:“對啊,老子就是在搶,不明顯嗎?”他還笑著,語氣卻陰森森的,“你敲詐這三千八,老子可以讓你在監獄里待十年信不信?”
他身上圍繞的那些傳說,令人不得不信。
都還是學生,雖然平日里喊打喊殺,誰又能真的說不怕進監獄。
這話一出,莫西干頭頓時就慫了。
簡直悔不該當初。
好半天,咬著牙說:“行!這次的事一筆勾銷,從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季讓非常溫和地笑起來:“可以,支付寶還是微信啊?”
作者有話要說:明早十點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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