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兩天,天公作美,天氣分外涼爽。
最后一堂考試的結(jié)束鈴聲響起來時,整棟教學(xué)樓都傳出了歡呼聲。監(jiān)考老師一收完卷,屈大壯就從座位上彈起來,沖到教室最后一排給了季讓一個熊抱。
季讓一臉嫌棄地往外推,屈大壯死死摟著他的脖子不撒手,居然還帶了點哭腔,情緒激烈說:“讓哥,這三年,謝謝你!”
謝謝你一開始把我們當(dāng)兄弟,也謝謝你后來逼著我們走回正道。
季讓咬牙切齒:“敢哭老子弄死你。”
屈大壯這才放手,不好意思揉了下眼睛。
第一排,戚映把考試工具裝回透明的文具袋,有些感慨地環(huán)顧了教室一圈,輕輕嘆出一聲氣來。
就這樣結(jié)束了。
她回頭去看站在教室后排的少年,他一臉不耐煩的暴躁,但眼里分明有光。再不似曾經(jīng)那雙被陰霾籠罩的眼睛,像整個人都明亮起來。
察覺她回望的目光,抬眸看過來,神情頃刻溫柔。
他走到她跟前,低頭替她理了理有些歪的領(lǐng)子,然后自然地牽過她的手:“走吧。”
終于可以明目張膽地牽手,整顆心都快飛起來。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畢業(yè)了,戀愛可以搞起來了,這個小姑娘即將完完整整屬于他了。
嗯,讓他好好策劃一下,找一個最好的時機,把欠她的告白全部補上!
考生陸續(xù)走出校門,門外全是翹首以盼的家長,有人歡喜有人愁,但大多都是興奮和釋然的笑聲。
俞程這兩天簡直比戚映還緊張,考試前還專門去文華寺燒了香,請俞家的列祖列宗保佑映映能正常發(fā)揮。今天下午是最后一門,早早就在校外等著。
戚映抱著文具袋跑過去,俞程一臉激動地問:“出來啦?考得怎么樣啊?!”
她笑著點頭:“正常發(fā)揮。”
俞程笑得臉上都要開出花了,看到她身后的季讓,熱情地打招呼:“小季,你也在啊?考得怎么樣?”
季讓一副三好學(xué)生的模樣,“還不錯。”
俞程連連點頭,他要帶戚映去定好的酒店的吃飯,跟季讓打完招呼就要走。季讓說完叔叔再見,非常熟稔地摸了摸戚映的頭,語氣溫柔:“明天見。”
俞程:“???”
小伙子,你手摸哪???
戚映小臉紅撲撲的,完全不敢去看舅舅,軟軟“嗯”了一聲。
俞程:“”
一直到上車,俞程一口氣都沒上來,最后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過身沉痛地問:“映映,你跟那個小季關(guān)系很好嗎?”
他問得算是比較委婉了,結(jié)果戚映回答地非常直白:“我喜歡他。”
俞程:“”
女兒大了不由爹,外甥女大了不由舅。
俞程酸溜溜地說:“映映啊,雖然你畢業(yè)了,但是你還沒成年”
戚映:“下個月我就成年啦。”
俞程:“”
都怪俞濯!!!不是很因為他,映映和那個叫季讓的也不會認識!!!看他回去不打死那個兔崽子!!!
戚映看著舅舅神色幾經(jīng)變換,忍不住捂嘴偷笑,偷偷發(fā)信息給季讓:“你把舅舅氣到了。”
他消息回得很快:我故意的。
他故意的,迫不及待要向所有人,宣示他的主權(quán)。
大佬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建了個群把手下小弟全部拉進來,然后在群里艾特全員:“老子要告白,幫老子想個前所未有獨一無二的告白方式來。”
眾人:“”
為什么都畢業(yè)了還要吃狗糧?!
考試結(jié)束,各班都開啟了畢業(yè)聚會。有的班是八號考完的當(dāng)晚就聚起來了,二班安排在九號的中午,吃完午飯再去唱k。
高考結(jié)束這兩天,全城ktv生意爆滿,班委搜遍全城,才搶到娛樂城一家ktv的大包,將將能坐下二班幾十號人。
中午大家吃火鍋,坐滿了店家整個大堂,男生們搬了幾大箱啤酒,撒著歡地喝,連女生們都忍不住加入其中,鬧鬧嚷嚷差點把人家的房頂給掀了。
劉慶華真是好笑又無奈,但也沒阻止,倒了一杯酒后,站起來朗聲道:“同學(xué)們,老師敬你們。敬你們過去三年的付出,敬你們今后未知的旅途,不管你們身在何處,老師永遠祝福你們前程無憂,歲月大好!”
不少學(xué)生紅了眼眶,紛紛舉杯,齊聲喊:“謝謝劉老師!”
高中啊,讓他們又愛又恨的時光,就這么一去不復(fù)返了。
吃完午飯,大家轉(zhuǎn)道娛樂城,那一條街都是酒吧和k廳,有些跑得快的混小子早就跑去搶占了話筒,開始了魔音殺人現(xiàn)場。
戚映以前沒喝過酒,喝了兩杯啤酒就有點暈乎乎的,跟岳梨一人買了一個冰棍蹲在門口吃,不想進去被魔音摧殘。
里面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男同學(xué)在唱《死了都要愛》,一嗓子吼得兩個人冰棍差點沒拿穩(wěn)。
戚映快笑死了,掏出手機錄了一段小視頻發(fā)給季讓。
九班今天也在聚會,定的ktv也在這條街上,大概隔了兩百米的距離,收到視頻后回了戚映一串省略號,說:我這邊情況也差不多。
不過這是高中最后的班級活動,再難聽也得忍著,戚映和岳梨啃完冰棍就進去了。最后還是陳夢潔出面,拿出班長余威,把那幾個麥霸揪下來,按照學(xué)號一人一首地唱。
總算消停了。
戚映因為是轉(zhuǎn)學(xué)生,學(xué)號排在最后一個,輪到她估計天都黑了。不過她也不喜歡唱歌,吃點水果喝點奶茶,跟岳梨湊在一起聊天,也挺開心的。
整個酒吧街因為有了這群高三學(xué)生,整個白天都顯得異常熱鬧。
燈光朦朧的走廊上,一群人喝得腳步踉蹌,嬉皮笑臉地簇擁著一個滿身名牌的男人:“蕭哥,這邊,往這邊走。”
馮蕭眼神已經(jīng)飄了,聽著四周震耳的音樂,不滿道:“怎么這么吵?這什么破地方,這么不隔音。”
穿花襯衫的男人說:“這不是高考結(jié)束嘛,都被高三那些小崽子包場了。不過”他擠眉弄眼地湊近一些:“這更好啊!有高三的學(xué)生打掩護,條子也不會往這盯。最近他們盯高檔會所盯得太緊了,就是這些小地方才好呢,魚龍混雜,就算有什么事,一跑出去到處都是人和巷子,警察抓的到個屁。”
馮蕭一聽是這個理,也嘿嘿地笑,指著盡頭的洗手間:“我去個廁所,你們在包廂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