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_工作
炎熱的夏,c大剛開始新的學期。
順著蟬鳴和蔭涼走上教學樓的露天樓梯,c大的階梯教室里,學生們正興奮地議論著。
“他們都在說我們這屆《微觀經濟學》換新老師了?”
“對,聽說本科研究生都是t大,畢業(yè)后又受邀去常青藤院校交流學習了半年,這才剛回國——因為個人履歷輝煌破格提拔成講師,就先來帶我們這一屆。”
“對啊太棒了你們竟然不知道嗎??”
“講師教課有什么好高興的?”
“我們班長今天上午在我們學院辦公室看見過,那男老師長得特別特別帥!”
“有多帥?”
“據說碾壓咱學校前十屆校草沒問題。”
“真的假的?太夸張了吧?”
“你別不信啊,我們班長偷偷拍了張照片,就那破像素和死亡視角都是神顏值,真人絕對更——哎來了來了!!”
這邊女生一邊激動拍打著周圍同伴,一邊死死地盯著教室的前門。
和她差不多期待的學生不在少數,原本嘈雜的教室都安靜不少。在眾人紛紛落過去的目光下,一條被線條利落的西裝褲修襯著的長腿先從門外跨了進來。
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踩上地面,穿著煙灰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緩步走上講臺。
放下教案,整理講桌,打開多媒體投影設備,又給自己戴上微型麥克風——做完這些事情以后,年輕男人才抬起頭。銀色鏡腿托著薄薄的無框平光鏡片,反過一點清冷如水的光。斯文風十足的眼鏡下,那張清雋俊美的面孔上笑容溫和無害。
那人抬眸,掃視過偌大的階梯教室。
“你們好,我是《微觀經濟學》的授課教師,郁睿。”
“……”
教室里的死寂從他進門開始持續(xù)到現在,大約是這句話聲終于把眾人的意識帶回現實。
幾秒后,教室里的學生們紛紛回神,聲音雜亂又一致地驚呼起來:
“好帥啊。”
“我的天這真的是老師不是明星嗎?”
“長得這么帥我以后哪有心思聽課肯定光盯著他臉看了啊!”
“完了完了,這科怕不是要掛……”
講臺上的年輕男人對那些議論感慨似乎充耳不聞,清雋面孔上的笑容一成不變,眼神也依舊溫和淡然。
他打開教案,“接下來一個學期希望我們師生合作愉快。開始上課之前,我先說明本門課程在期末的給分標準和相應要求…………”
清朗的聲音在教室里回響,像是滌蕩的山泉,在燥熱的炎夏仍叫人如逢甘醴般舒暢心怡。整個階梯教室的最后一排,也是教室的最上方,無人注意的角落里,桌上趴著個一身休閑襯衫牛仔褲的男人。聽見那個聲音后,男人的耳朵動了動。
又過幾秒,戴著黑色棒球帽的人抬起頭。
藏在帽下的黑漆漆的眼慢慢在臺上的年輕男人身上定住焦點。幾秒后,遮了半張臉的棒球帽下,那人唇角緩勾起意味深沉的弧度。
《微觀經濟學》的第一堂課絕對是這些學生上大學以后上過的時間過得最快的一堂必修課。大課的下課鈴聲打響時,看見講臺上的年輕男人開始收拾教案,不少學生回神,紛紛露出如夢初醒的表情。
“長得帥也就算了,講課怎么還能這么好的……”
“是啊,這旁征博引得,我本來以為我肯定整節(jié)課都盯著他的臉,萬萬沒想到竟然還真被帶進去了。”
“進專業(yè)一年了,第一次感覺到經濟學的魅力……這種精英紳士范的談吐可真是太殺我了——我都覺得他來講課有點可惜。”
“要是全都是這樣的老師這樣的授課,讓我天天待在教室里我也愿意啊。”
“誰不愿意呢?”
“……”
等教室里的議論稍稍平息,郁睿也已經收拾好自己的教案。在桌上碼齊,“咔咔”地扣了兩聲后,整個教室都安靜下來,目光匯聚。
郁睿淡淡一笑,“每節(jié)課結束有三個問題的提問時間——其余問題發(fā)到我郵箱,有必要的我會認真回復。”
反應快的學生嗖嗖地舉起手。
郁睿點了兩人。連著兩個正經的課程問題結束后,只剩下最后一個機會,前排的女生們更加踴躍地舉手。
郁睿剛想再點一個,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可以搶問嗎……郁老師?”
“……”
郁睿身影一滯。
幾秒后,他掩飾住鏡片后的意外,眼簾撩起來看向教室的最高也是最后一排。
戴著黑色棒球帽又衣著休閑的男人站在那兒,分辨不出年齡來。
郁睿眼神微晃了下,溫和笑容重新染上眉眼,“可以。”
“——!”
教室里其他乖巧寶寶級別的學生們一愣,顯然都沒想過還能直接起來問的,他們紛紛惱怒地回頭看向這個不守規(guī)矩的人。
然后女生們再次呆住。
“這是……我們專業(yè)的男生嗎?”
“怎么可能?這么帥的……我們又不是瞎了還會一年都不認識?我看他應該根本不是我們學校的才對,不然這張臉肯定早就被學校貼吧論壇曝光了啊。”
“今天是走什么桃花日?第一次感覺這個世界上帥哥這么密集。”
“嗚嗚嗚兩個我都喜歡。”
“……”
學生議論紛雜,那人反而不開口了,就那么站在那兒。
——即便距離稍遠又有那棒球帽遮掩,郁睿看得并不清楚,但他一樣能感覺到那侵略性十足的目光從始至終沒有稍稍離開過自己的身體。
郁睿繃住溫和無害的笑意,“這位同學,你可以提問了。”
教室里慢慢配合地安靜下來。
然后他們就聽見,最后排的那個男生懶洋洋地笑了一聲,“不好意思,郁老師,我這個問題咨詢比較涉及我的個人隱私——不方便在這里問。”說著話,他走出座位,順著階梯教室的臺階一步一步沒精打采地走下來。
到講臺前,那人插著褲袋,望著講臺上西裝革履的郁睿。
背對著教室里全部學生,棒球帽下的那雙漆黑的眸子里不再遮掩任何情緒,他貪得無厭又慢條斯理地把面前的年輕老師從頭到腳“視.奸”了一遍。
然后那人低下頭,發(fā)出一聲愉悅的低笑,“可以嗎……郁老師?”
郁睿壓下眼底涼意,笑意溫和得令人如沐春風。
“當然。”
“哎——”教室里的學生們發(fā)出遺憾或者不滿的聲音,但是三次問題的機會已然用完,沒人敢去糾纏——雖然講臺上的年輕老師看著溫文無害,但方才講課時那股子冷淡的精英范兒還是讓他們品出點凜然不可狎近的疏離。
教室里學生散去。
郁睿關好多媒體,收好教案,轉身走下講臺,從頭到尾沒看站在講臺下的那人一眼,“我要先去政教處還鑰匙,你自己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