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零章能者多勞

小丫頭答應(yīng)著退出去，隨即香櫞從門外進(jìn)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齊二夫人請安，便垂手站在一邊。

齊二夫人從榻上支起身子，仔細(xì)打量香櫞。這香櫞容貌沒有彩蝶和采芹那般俏麗，卻皮膚白皙，一張鴨蛋臉頗為端莊，身材豐滿有致。不愧是容氏挑出來的人，齊二夫人心中念道。

“你伺侯四爺多少年了？”齊二夫人問道。

“回太太，婢子六歲進(jìn)了府里，十歲開始伺候四爺，如今已經(jīng)七年了。”香櫞恭恭敬敬地答道。

“哦，我記起來了。你不是府里的家生子。”

“是的，太太。”

齊二夫人想起一件事，又問道，“你還記得家鄉(xiāng)在哪里，如今你父母兄弟可都還好。”

“回太太。婢子就是這京城人士。婢子家父母都在，還有一個兄弟，也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

齊二夫人見香櫞說話條理清楚，態(tài)度頗為可人，不覺又多看了香櫞幾眼。

“你如今在你們奶奶身邊，是什么執(zhí)事，怎么不常見你？”齊二夫人慢悠悠地問道。

“回太太，四奶奶看中了婢子的針線，如今婢子專做些主子們的針線。因此不常出院子的。”

“哦？”齊二夫人半瞇著的眼中精光一閃，“老太太把你給了四爺，照顧四爺起居，如今怎么只做起針線來了？”

“回太太，是婢子沒說清楚。除了針線，婢子也管些端茶送水的事。四奶奶照顧四爺極周到，四爺?shù)囊律扬埵常际撬哪棠逃H自操持，輕易也不叫婢子這些人。四奶奶是能者多勞，不僅家里這些事調(diào)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四爺跟前也服侍的周到，滴水不漏的。”

“雖是如此，你們也不可偷懶。哪有什么事都讓奶奶們?nèi)プ龅摹！饼R二夫人皺眉道。

“太太教訓(xùn)的是，婢子記下了。四奶奶能者多勞，也是四爺?shù)母猓母猓咀觽円哺垂狻！?

齊二夫人覺得香櫞話里似乎有些什么，卻一時想不出來，又覺得在香櫞這里打探不出什么，囑咐她好生伺候齊攸，打發(fā)了香櫞出去。

打發(fā)了香櫞出去，齊二夫人閉目沉思，難道她會錯了意，這香櫞并沒有什么小算盤，最近經(jīng)常在她面前出現(xiàn)不過是巧合？

進(jìn)府六歲，十歲去伺候齊攸，有四年是跟著容氏，自然也是拔尖的才能被容氏選出來伺候齊攸。齊二夫人不得不暗自服氣，容氏手里出來的人確實非同一般。

齊二夫人有些煩躁，叫了張嬤嬤進(jìn)來。

“香櫞這丫頭，在寧遠(yuǎn)居到底怎樣？”

張嬤嬤偷覷著齊二夫人的臉色，回道，“回太太，香櫞是老太太給四爺?shù)模谒渭业氖窒拢撬臓敻皹O得用的。四奶奶進(jìn)門，就升了一等丫頭。如今伺候著四奶奶，雖不見得如同麥芽、桔梗那樣受重用，卻也得了四奶奶歡心，是極有體面的。前個兒就是四奶奶開恩，允了她回家探親的。”

“這丫頭為人如何？”齊二夫人又問。

“是極周全的，沒有不和她好的。”張嬤嬤想了想，答道。

“你用心些，找機會和她潘談判談，她年紀(jì)也不小了，看她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張家的答應(yīng)著，領(lǐng)命出去。

齊二夫人便先將香櫞的事情放一邊，還是琢磨如何整治荀卿染。“能者多勞”，齊二夫人想起香櫞的話，眼睛一亮，也許她一直就用錯了方法。

………………

第二天，荀卿染和齊婉麗處理了家中的事務(wù)，就往祈年堂正房來。

齊二夫人笑著聽兩人回了幾件事，滿意地點點頭。

“你們兩個如此，倒是讓我輕松了不少。老太太知道了，也很是高興。尤其是染丫頭，”齊二夫人說著，笑瞇瞇地看著荀卿染，“你這妹子從前是沒經(jīng)歷過事的，多虧你教導(dǎo)著她，如今她也能擔(dān)當(dāng)家事了。”

荀卿染忙起身，“六妹妹生性聰穎，又有太太指點，我卻不敢居功。”

“你這孩子，就是太謹(jǐn)慎了些。”齊二夫人笑著讓荀卿染坐下說話。

荀卿染依坐下，心中納悶，每次齊二夫人夸她，總會有些后續(xù)的事情。方才這樣說，難道是覺得齊婉麗可以一個人擔(dān)當(dāng)事務(wù)，就不讓她再插手家務(wù)了？如果是那樣，*光正好，有了閑暇，是不是可以和齊攸商量，兩人多到外面走走。

齊二夫人果然打發(fā)了齊婉麗出去。

“如今這管家的事，有你六妹妹分擔(dān)，你也不似過去那般忙碌，我還有重要事情要托付給你。”齊二夫人對荀卿染道。

要奪了她這管家的差事，總不好直接來，假托另外一件事，這也是體面的法子。荀卿染這樣想著，依舊還是要略作推辭：“太太看重，我才疏學(xué)淺，只怕?lián)?dāng)不起。”

“你莫要推脫，這內(nèi)宅里，只有你能擔(dān)當(dāng)?shù)钠疬@事。”齊二夫人道，“……這些年積攢下來，我和你二嫂不過是略識幾個字，總也沒個合適的人料理清楚，我和老太太心里都糊里糊涂的。只有你讀的書多，又會看帳目，才能料理的清楚。”

荀卿染聽得有些愕然，齊二夫人竟然要將積年的內(nèi)院帳目交給她料理。那些拿給帳房做不就可以了，竟讓她親自來做，果然是變相的讓她閑置下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