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零章善喜的計劃
善喜本來面色發白,但是卻一不發。她苦心安排的計劃并沒有傷害荀卿染分毫,卻被荀卿染人贓俱獲,玉娘又是個命大的,讓她無法抵賴。她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她打算死撐,什么都不說。但是荀卿染的話,讓她意識到,如果她不說,她的家人一定會被連累。荀卿染心慈手軟,但是齊攸卻不是。
“不要牽連我的家人。”善喜這個時候,終于流下了眼淚。
荀卿染打量著善喜,心里起碼還有些親情,這算不算人性未泯?
“奶奶只管問,婢子不敢有半點隱瞞。只求奶奶和四爺放過婢子家人。這和她們沒有任何關系。”善喜連磕了幾個響頭。
荀卿染看了看善喜,心里嘆氣,對付某些人,她那一貫心存善念、講道理的形像就不管用了。這不,一搬出來齊攸,說要處罰善喜的家人,善喜馬上就變了態度。
“你假做殷勤,送上這個袖筒,里面卻放了東西,是貓草對不對?”荀卿染問。
“奶奶已經知道了。”善喜心里一片頹唐。在松濤院,麥芽假扮成荀卿染,破解了她的局,她就明白荀卿染已經知道了她的計劃,卻沒想到,荀卿染連她在袖筒中放的是什么都清楚。
“是貓草。”善喜答,“是婢子在松濤院無意發現的。”
發現了貓草,又看見有野貓進來覓食,她才有了這個計劃。
她的臉毀了,被荀卿染安排到松濤院。許嬤嬤曾經和她說了一番話,說荀卿染是心底慈軟的人,要她安心,只要她安分守己,少不得一份前程。話中的意思暗示她,只要她老老實實,荀卿染會幫她恢復容貌,而且會給她找個殷實的人家。
她當時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并不是當時就有了什么計劃,而是從小在齊府中當差,讓她有了這樣生存的本能。就比如當時毀了臉,雖然知道和齊攸脫不了關系,但是人要問她,她只會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絕不會說齊攸怎樣。不僅僅是害怕主子,也是害怕周圍一樣做奴才的人。那些人,最善跟紅頂白。她從前在府里伺候的時候,不過和二爺說了一句話,就被齊****奶趕了出去。結果本來她爹就要升做管事的,不僅管事的位子被別人奪了,原來的差事也丟了。
所以,沒有被送回京城,而是留在總督府里,她當時是慶幸的。因為頂著這樣一張臉回去,她想要過原來的日子都是不可能的。
松濤院有人看守,進出不能自由,但是衣食不缺,分配下來的活計也不算繁重。或許安安分分,熬上些時候,就能得到荀卿染許諾的那份前程。但是發現了貓草、野貓,讓她的心思發生了變化。那份前程在她眼里不再有吸引力了。
再殷實的人家,也比不上齊府。她家有遠房親戚,雖然是平民,也有些田地,但在她看來,日子遠沒有她家這樣的奴才好過。她那個遠房表姐,只比她大兩歲,因為親自操持家務,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一副老態。
她不想過那樣的日子,她要做人上人,只要給她機會。
“怪不得剛搬進來的時候,府里那么多野貓,后來有了雪團,才都不見了。”荀卿染笑,“原來松濤院里種著貓草。”
“貓草并不多,只在墻角里有一些。”善喜道,“奶奶的神鷹威武,那只野貓因為餓昏了,也許還有這貓草的緣故,才跑到松濤院來,被婢子捉住,偷偷養在屋里。”
“你早就計劃要殺了玉娘,引我過去,再放出野貓來害我?”荀卿染問。
“不,不是。”善喜搖頭。
本來,她想做的更沒有痕跡。她來的時候,齊二夫人賞賜了好些東西給她,進松濤院的時候,許嬤嬤將別的東西都收走,卻把齊二夫人賞賜的大毛衣裳給她留下了。其中就有一件幾乎全新的貂皮褂子。她裝出一副感激荀卿染,要討好荀卿染的樣子,將那褂子拆了,做了袖筒、昭君套,上面又繡了討喜的花樣,里面卻都塞上碾碎的貓草,進獻給荀卿染。
她本來的打算,是訓練好了野貓,就放出去,荀卿染戴著這些在府里走動的時候,碰到那只野貓,或者任何一只貓,那貓就會發瘋,攻擊荀卿染。最好能抓破荀卿染的臉,讓荀卿染摔倒,流掉肚子里的孩子。
“你心腸可真歹毒。”麥芽在旁切齒說道。
善喜微微低下頭,大宅門里,要說歹毒,她們這些奴才遠遠比不上那些主子們。她只是倒霉,被抓住了罷了。
“誰知道那野貓到了婢子屋里,就不敢再出門。婢子在松濤院出不去,不知道是奶奶是沒用婢子送的東西,還是沒遇到貓,一直沒聽到奶奶出事的消息。”善喜這個時候,也懶得說謊隱藏她的心思了。
“所以你一計不成,又生二計,殺害玉娘,為的就是引我過去?”
善喜點點頭,供認不諱。
“即便我到松濤院去,如果不用你的東西,你的計劃還不是要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