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不養狗的人永遠不知道養狗是什么樂趣。楚沐澤輕咳一聲:“只是一種互動而已。狗狗一個人奔跑一個人玩,總會寂寞。”
帝一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回來很快,蹲在沈青瓷面前,搖著尾巴。
沈青瓷相信了,邊境牧羊犬真的有很強的學習能力。
楚沐澤伸手撫摸著帝一的頭,露出一個笑容:“很棒。”
沈青瓷的心兀自就柔軟起來,雖然沈青瓷沒有看出哪里很棒,但是那一種盲目的喜歡和認同,她看著喜歡極了。她伸手接過帝一口中的瓶子,學著楚沐澤的樣子,溫柔而耐心地梳理著帝一的腦袋。
楚沐澤竟然居然有些移不開眼睛,那一個對狗驚恐到極點的人,居然可以如此淡定地與狗互動起來。帝一的本性很難親近人,既然容納得了她沈青瓷。
楚沐澤靜靜地看著,最終擒上一抹笑:“你似乎不怕帝一了。”
沈青瓷聞側目,坐起身來,將手中的瓶子扔了出去,看著帝一歡脫地跑遠,就覺得狗這種物種的智商大概也就那樣了,有什么好怕怕的:“可能是因為我知道,它最終打不過我。這一次我再次上山,再次面對往日的陰影,順便就把它克服了。”沈青瓷的話鋒一頓,將自己落在楚沐澤身上的目光收回來:“況且,還有你啊。”
楚沐澤側目看了沈青瓷一眼,也只能將這句話理解為,狗的主人在這里坐鎮,不會出什么事情。他想起了沈青瓷安排的一切,即使那后山是她夢靨的,她還是有條不紊地安排了一切,帶齊一切設備上山:“也是,你對付狗很有手段,又是虎嘯又是豬肉。”
沈青瓷得意地笑了笑:“因為害怕啊。害怕教人學會生存,我明知道自己會怕,當然要想辦法增強自己的優勢。再次對上野狗的時候,不至于那么狼狽。”
“既然害怕,為什么要上山,還把自己弄受傷了。”楚沐澤低沉地開頭,語氣里說不清是心疼還是無奈。
沈青瓷的動作頓了一下,她低下頭,纏繞著自己的發把玩著:“因為我知道,上官綰害怕。況且多一個人多一份力。”沈青瓷沒有說的是,當時楚沐澤是沒有任何準備上山的,她一個人待在山下,也只是擔心,不如自己上去看一眼。
楚沐澤微微地合著眼,笑而不語。
沈青瓷陪著帝一玩了幾個回合之后,明顯有些力不從心,她便將手中的空瓶子放在腳下,任由帝一在一旁啃咬著。
楚沐澤伸出腳踢了踢帝一:“人你也看到了,沒少胳膊沒少腿,你趕緊給我回去。”
帝一偏了偏頭,跟本不理會楚沐澤。
沈青瓷到底有些累了,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楚沐澤注意到了,便站起來:“我送你回去吧。”
沈青瓷求之不得,只是……
“真的不等上官綰了嗎?也許她在塞車。”
楚沐澤怪異地看了沈青瓷一眼,且不說她那離譜的猜想,就她找的那個理由,塞車?楚沐澤給滿分。他側身來看沈青瓷,等著她走到自己面前,慢條斯理地說:“我什么時候說,要帶你出來見上官?”
沈青瓷似乎也隱隱約約察覺到自己似乎猜錯了什么,她硬著頭皮上前:“如果不是的話,哪里來的驚嚇?”
楚沐澤覺得有些好笑,到底是誰怕狗的?楚沐澤看著遠處委屈著,卻不能跟來的帝一,唇角一勾:“怎么?帝一不夠驚嚇,要我讓它給你一個愛的抱抱嗎?”
沈青瓷立刻搖頭,她克服怕狗是一回事,但是萬事不能違背自然發展的規律,哪有人倏地一聲就能夠完全轉變。
她的確可以有意識地克制自己,親近它們,接納它們。
但是,操之過急的話……你試試!
沈青瓷惡狠狠地走到楚沐澤的身邊:“我知道有個師傅殺狗的手藝一流。”
楚沐澤也只是開個玩笑,他緩緩地往前走:“帝一不安生,它想要見你。我把你約了出來。”
沈青瓷勉強也算接受了:“既然是帝一,你大可以直接帶它上來看我……”她居然一直以為是上官綰,好尷尬啊!
覺得自己的人生觀越來越黑暗了,怎么分分鐘都在陰謀論呢?總覺得一切都是楚沐澤的錯。
楚沐澤停了下來,帝一還在原地看著他們,他淡淡地收回目光:“很多醫院是不給狗進去的。況且你怕狗怕的那么明顯,你的家人也不會讓我把帝一往里邊帶。”
沈青瓷思量了片刻,不得不承認,說得很有道理啊。她仰起頭看楚沐澤:“所以,你今天只是想讓帝一看到我?”
“嗯。你暈倒的時候,是帝一把你接住的。它很聰明,它知道你受傷了。回去之后就一直各種鬧,我猜它想要見你。”
沈青瓷突然就覺得心情愉快了很多,楚沐澤要她見的不是上官綰就好了,他并沒有想要插手自己與上官綰之間的博弈。
楚沐澤看了看腕間的手表,眉頭微微擰起:“你出來將近半個小時。我本來只想要帝一見你一面便走。”
沈青瓷上前蓋住楚沐澤的手表:“我不在意。”楚沐澤也不想她帶著傷勢到處走來走去的。
楚沐澤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沈青瓷的頭:“也是,你回去也只能被沈莎莎和李家俊秀了一臉。”
沈青瓷突然停了腳步,回去當電燈泡有意思嗎?
晚風陣陣地吹過,沈青瓷的意識也不斷地清醒過來,她最初的目的,就是為了見上官綰而來。雖然她不樂意,但是她清楚,這個人要見,這件事要解決。
“沐澤,我們再坐坐吧。”
楚沐澤沒有異議。
月下,兩人坐在木椅上,影子被燈光拉得老長,交纏在一起,帝一乖巧地窩在他們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