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晚風微涼。
楚沐澤一個坐在外面的涼亭吹著晚風,旁邊加長燈罩里的蠟燭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或大或小,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將涼亭襯托的如同白晝一般。
鐵質的桌椅纏繞成奇怪的藝術感,扭曲著,但是坐下去,撫摸著,卻是很舒服。桌子上擺了幾個花紋各異的玻璃瓶,插著一枝又一枝鮮艷的玫瑰,據(jù)說……是某個女警送給楚時年的。
楚沐澤端起面前的紅酒,淺淺地喝了一口。另一邊手翻閱著從別人那里搜刮來的走私案例。
沈青瓷站在別墅里,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的人,他坐在光彩燦燦的燭火當中,指尖摩挲著泛黃的卷宗。
他如同鉆石一般,千面流光。
沈青瓷突然想起瑪麗蓮夢露的一首歌,鉆石是女孩最好的朋友。女孩總是對鉆石愛得狂熱,明明只是一顆沒有溫度的石頭而已。
沈青瓷深呼吸,推開門走向楚沐澤。
楚沐澤察覺她的到來,沒有拒絕,只是繼續(xù)翻閱著文件。
沈青瓷坐到楚沐澤的對面,伸手壓下他手里的文件:“沐澤,我們需要聊一聊。”
楚沐澤放下文件:“我在等你來。”
沈青瓷笑了笑,這份默契啊。
楚沐澤將文件封好,翹起二郎腿,起身為她倒了一杯紅酒:“說吧,錄音怎么來的?”
沈青瓷愣了一下,端起那杯紅酒,只是旋轉著,卻怎么也不喝下去:“我剛剛打電話回去,我爸說,沈立杰已經(jīng)離開望遠城了。我猜測……”
沈青瓷停了聲音,畢竟接下來,涉及上官綰。
“這錄音是上官綰叫沈立杰錄下來的。”楚沐澤倒是不在意,大家都是律師,耍手段是什么的,套路怎么的,都能夠接受的。
沈青瓷點點頭,然后將那兩天發(fā)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楚沐澤摩挲著下巴,沉吟著:“所以,上官綰以視頻的事相要挾,如果沈立杰不答應她,她就玩死沈立杰?”
沈青瓷將紅酒杯放下,點點頭,但是復而又搖搖頭:“應該不只。沈立杰是我?guī)еL大的孩子……之一,他應該不會因為害怕這種事就把我賣了。他敢當混混,那就代表心中沒有在怕的。”
楚沐澤微微地點點頭,余光瞥見沈青瓷放下的紅酒杯,思考了一下,便清明了起來,自己一時也忘了,對方是孕婦。
不管如何,這錄音的來源也出來了。錄音帶出來的真相是遮掩不住的,楚沐澤有些擔心:“我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估計應該回避不了。江風瑾是孩子的爸爸,離婚之后,肯定也還有糾葛,你要怎么辦?”
沈青瓷提到這個就心煩意亂,一煩一亂就想喝酒。她端起紅酒,打了一個旋轉,似乎想要喝下去。
楚沐澤動作更快,伸過來蓋住杯口,搖搖頭,然后將酒杯從她的手里拿出來,直接倒到自己的紅酒杯里:“你不能喝。”
沈青瓷覺得手里一空,愣愣地看著那鮮艷的紅色順著純粹的玻璃傾瀉出來,滑入楚沐澤的杯中。
清冽的酒氣彌漫開來。沈青瓷扁扁嘴:“楚律師,你挺賤的!明知道我不能喝還給我倒酒。”
楚沐澤將她的酒杯收起來,低眉的時候似乎輕笑了一下:“我一時忘了而已。畢竟,你都還不能適應你的孕婦身份,何況我一個外人呢。”
沈青瓷聽著這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多看了那紅酒幾眼,收回自己的目光,繼續(xù)討論著一開始的話題:“我想過了,只要離婚成功,我就立刻飛去倫敦,銷聲匿跡,那邊有我一些師兄師姐,也有照應。孩子我會自己養(yǎng)大,跟江風瑾無關。”
楚沐澤有些意外地看了沈青瓷一眼:“我以為,你會回沈家。”
沈青瓷深呼吸:“我出國是為了追求我的夢想,我這么驚世絕絕的才華,怎么能夠浪費呢。至于沈家,那是我的家,一輩子的依賴,我自然會回去。只是,我先躲著江風瑾比較好,他很不冷靜。而且,他到底也有了許花姿和孩子,我相信時間和責任會讓他成熟起來。”
楚沐澤笑了笑,安排得那么好了,她的未來里沒有自己,如同自己的未來里沒有她一樣:“挺好。有了孩子,還要離婚。你要想辦法說服法官啊。”
“這不是楚律師的責任嗎?”
“……那你把理由給我,我?guī)湍阏f服法官。”
沈青瓷:“……”就是說,理由還是自己想。
沈青瓷低下頭,扯了一朵玫瑰花過來,似乎想要陷入深度的思考。
楚沐澤攤開手,示意沈青瓷將花交給他。
沈青瓷雖然不明白,但是楚律師最大!
楚沐澤拿了旁邊的紙巾,將玫瑰花上的刺都折了,在把花交給沈青瓷:“喏。”
沈青瓷心中一暖,伸手接過那一朵花,覺得楚沐澤的手一定是有魔力,怎么覺得這朵花變得更加好看了。
她轉了轉那朵花,眉梢彎彎:“謝謝。”
楚沐澤端起面前的紅酒,語氣有些低沉的惡狠狠的意味:“快想!”
沉吟了半響。
“第一,我不希望我的孩子生活在混亂的關系中。江風瑾外面的情人我就只發(fā)現(xiàn)了許花姿,并且?guī)颉N以趺粗肋€有幾個私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