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場開庭的辯論中。斂盡鋒芒。
江風瑾似乎早有準備,在場的法官有一些似乎被收買了。
導致,當場就進行了宣判。根本沒有人去關心沈青瓷的意思。
明明,就算是特別授權代理律師,他能夠為當事人的行為負責,但是也不能為當事人做決定。
但是,沒有人關心沈青瓷的決定。
那一錐子敲下來。
這是楚沐澤第一次,對他的職業操守妥協了。
他,很難過。
接下里。
江風瑾得寸進尺,要求沈青瓷搬出來。
就算他再多掙扎,看到上官綰被綁著的照片,再度妥協。
搬就搬。
他想方設法通知了沈震天來救場,希望可以在江風瑾到之前把人接走,接回沈家護著。結果那人還能走錯路……他很著急,但是毫無辦法。
他很擔心,如果沈青瓷見到江風瑾,聽到江風瑾宣布沒有離婚是什么狀態。
誰知道……簡直是出乎他的意料。那個女人有些難過,卻一點都不驚慌不崩潰,甚至能夠跟江風瑾嗆聲。
如同一只溫順的貓咪,在這種惡人面前亮出了她的爪子。
楚沐澤知道,那是因為,沈青瓷對他的信任,讓沈青瓷一點后退的感覺都沒有。
但是,當他打開門放江風瑾進去的時候,沈青瓷久久地沉默著,背影僵成一條線,她轉身回來,眼神都是灰白的,屬于她的世界似乎崩塌了。
那一瞬間,楚沐澤以為,她賦予自己的信任也崩塌了。
但是,沈青瓷沒有哭,也沒有責怪他。一連串的打擊似乎讓她有點猝不及防,但是她固守著骨子的里東西,絕對不狼狽。
不哭不鬧,直接咆哮出她的堅定的意志,法盲似乎突然睜開了眼睛,什么都懂了,甚至不需要他這個律師指導,她能夠說出分居權利,也說出了這次審判的不公,居然還敢鏗鏘有力地說出自辯。
咆哮完之后,凌厲的目光就轉向了他,千回百轉之后,眼中的死灰終究一點一點地復燃,她家教很好,所以并沒有對他發火,甚至很真誠地感謝了這些日子以來的幫助。
……
楚沐澤既然硬生生地生出一種……被人遺棄的感覺。尤其是沈青瓷走得干脆利落,一踩油門的樣子,簡直氣得他咬牙。
沈青瓷走了。
接下來……
楚沐澤揉了揉眉心,接下來是更加殘酷的回憶,他甚至不想想起來,帝一倒在血泊里的樣子。
沈青瓷捏著手機,沉默彌漫著,也不知道楚沐澤再想什么,會不會在笑她呢?那么愛哭鼻子。她輕咳一聲,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帝一……怎么樣?”
楚沐澤的嘴角沉了下來,他甚至覺得難以開口,每一個字都有千斤重:“還在急救。”
沈青瓷的心猛地停滯了一下,距今已經三個小時了,從江風瑾帶著沈青瓷離開,已經三個小時了。還沒有結果嗎?
沈青瓷猛地想起關于帝一的很多事情,它是一只很乖巧的牧羊犬,熱情到極致,差點沒有砸死沈青瓷。
但是,那份不遮掩的熱情,那一份拼死的相護。沈青瓷記住了,并且在心里發誓,一定要那些人償還才好。
沈青瓷艱難地開口,安慰自己,也安慰著楚沐澤:“沐澤,要相信帝一。”
“嗯。”楚沐澤推開樓梯間的門,抬頭看著那亮著的手術燈,那是帝一在拼命的地方。
沈青瓷沉默了許久,猶豫著該不該掛電話,如果……他在忙?或者他在煩?自己是不是一個打擾?沈青瓷沉吟了半響:“沐澤,我就想告訴你,我沒事,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你那邊應該很緊張,我很抱歉我幫不上什么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說完,沈青瓷的指尖移動到紅色的圖標上,只要輕輕一按就可以掛掉了。
但是,她一直都沒有按下去。
然而,楚沐澤也沒有。
沈青瓷僵持了許久,也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她狠狠心,正準備掛掉電話。
“青瓷,你有時間嗎?”他的聲音有些輕,卻也很清晰,可能是因為楚沐澤的身邊沒有吵雜的聲音,沈青瓷的身邊也沒有。
那突如其來的聲音,就像一個羽毛落到了心里。
沈青瓷收回自己的手指,點點頭,突然想他看不到:“怎么?你說。”
“陪我聊天。”楚沐澤的聲音似乎沒有經過思考一般,那是一種似乎有些迷茫的聲音,在渴求著陪伴。
沈青瓷的心猛然甕動了一下,她端正地坐好,猜測著他在哪里:“你在等帝一嗎?”
“嗯。”
“安安呢?”
“在守著呢。”
“你在哪里?”
“樓道。”
“抽煙?”
“嗯。靜不下來。”
兀自地陷入了沉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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