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瓷憋在心里很難受,失戀了總要說出來,發泄出來才好,便一五一十地說出來了。
米茉莉一邊聽一邊罵。
“渣男啊,先前的利用什么的我們就不說了。他心里有人還招惹你;他招惹了你,又半途而廢。這種人典型的不愿意付責任。阿西吧,我以為這世界沒有幾個好男人,聽完你的故事,簡直醍醐灌頂,好男人多了去了。”
“青瓷,這種人有什么好愛的,你大可以找一個身心都是你的男人。你為什么非得吊在他這棵歪脖子樹上呢?你瞧瞧……”米茉莉正準備列舉一下圍繞在沈青瓷身邊的男人。
……
暫時沒有發現一個比得上楚沐澤的。
心塞!
不管!繼續罵!
“我要是你啊,我就直接一巴掌上去,隨手扯一個連的備胎給他看。你怎么愛得那么沒出息呢,分手這種事都還要提他籌劃好了。他這種人就是該!你是不是傻啊?不是,你到底看上他什么?眼瞎嗎?”
沈青瓷聽著不對勁,怎么被罵的人……變成她沈青瓷了?師姐,重點跑了,忍不住弱弱地說:“師姐……他不壞也不渣。”
“他不渣?你看啊,他在一開始就用離婚當條件占有你,然后又利用你弄垮江氏運輸,后來還入了上官綰的道,害你不能離婚,還有……”
沈青瓷一邊抹眼淚,一邊想,她這轉移話題的本事越來越上綱上線了,這不,刀把子又回到了楚沐澤身上。
米茉莉罵著罵著,覺得腰酸背痛,大腦詞匯枯竭,像她這種都市女性,每天忙得不要不要的,罵人這種浪費時間的事情,懶得做。
求一本罵人寶典。
最后,米茉莉累的睡著了。
沈青瓷依舊疼得停不下來,她已經哭夠了,只是為了悼念自己付出的感情而已。
雖然很痛,但是意外地覺得輕松。原來,當你放下一個人的時候,再也沒有奢望的時候,感覺……真的不錯。
那一種混著不甘的輕松感,真是扭曲極了。
沈青瓷突然想要大喊一聲,她擦干眼淚,俯身下來給米茉莉蓋了一張毛毯,有些疲倦地打開了門。
拿了鑰匙,拿了包包,拿了二鍋頭。
沈青瓷一個人來到頂樓。
秋天的風還是有些凌冽的,呼呼地響著,風舌親吻著沈青瓷的頭發,激烈的糾纏著。
身體似乎都要舒暢了。
沈青瓷扔掉手里的包包,踢掉腳下的高跟鞋,拔掉挽起頭發的古簪,打開手里的二鍋頭,狠狠地喝了一口,她大聲地吶喊著,風卷亂了她的發,聲音在夜空里盤旋。
寂寞得讓人絕望,帶著沙啞的味道。
她有些狂躁地整理著亂飛的頭發,不明白自己剛才怎么就順手把頭發給放了下來。
然后扯到了一個金屬質地的觸感,戴在脖子上的項鏈就斷了。套在上面的戒指就滑了出去,掉在外邊的平臺上。
沈青瓷立刻就想要去撿起來,那是帝一給她的。就算跟楚沐澤這個想要撇關系,但是帝一是為她而死的生靈。
她拍拍臉,確認自己神志清醒,然后想要小心翼翼地爬過去。
突然,有人從側面沖了出來,兩只手纏了上來,有力地將她拉了下來,一起栽到地上去。
沈青瓷下意識地就想要反擊,然后……
在頂樓昏黃的燈光下,沈青瓷的手拳頭停了下來。
這個人……認識啊。
“顧教授?”遲疑的聲音。不確定對方是不是記得起自己。
顧青山也抬起頭,掃了一眼立刻招呼到自己下巴的拳頭,居然還知道防備,剛才不是準備跳下去了嗎?他對上沈青瓷的眼睛,目光有些怒氣:“有什么事情想不開的,居然要跳樓。”
他的聲音是一種溫和的男中音,有力且華麗,染上了怒氣,讓人覺得……好像被老師訓斥著。
沈青瓷下意識地搖頭:“我沒有!”為了一個男人跳樓這種事情,她絕對不會做。
他的目光落在沈青瓷身上,似乎在思考著。
沈青瓷雖然知道這個犯罪心理學大師只要看就能夠看出她話里的真假,但是還是忍不住解釋:“我戒指掉了,想去撿而已。說到這個,你要不要……放開我?”后面的話,沈青瓷簡直是小心翼翼地擠出來的,有些局促不安。
“男朋友給的?既然失戀了,那就不要撿了。”顧青山信了她的話,正準備松開沈青瓷,想要把她拉起來。
卻發現……
自己的手貌似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如同觸電一般,顧青山把自己的手收回來,訕訕地說:“抱歉抱歉,真是冒犯你了。”
沈青瓷搖搖頭,只是意外。再一次感嘆,顧教授真是厲害,一眼就看出了她失戀,真的表現得那么明顯嗎?
“不是男朋友給的。但是那個戒指對我很重要。”
顧青山聽沈青瓷這么說,便走到邊緣看了一下,便利落地翻身過去。
“誒?”沈青瓷著急地大喊一聲,原來她剛才的動作看起來那么危險。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拿出手機開了電筒,照著顧青山,讓他看得清晰一點。
光芒一閃。
顧青山的大手一蓋,然后又翻了回來,攤開掌心,一枚戒指就在手心幽幽地散發著光芒:“看來,果然是男朋友送的。你說謊了。”
“我沒有!”沈青瓷討厭被人提起楚沐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