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曲衣蕘的。”
沈青瓷彈了一下那張薄薄的支票,八個零!出手闊綽又大方!一年一個零啊:“楚沐澤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案子不能翻。”上官綰臉色嚴峻。
沈青瓷聳聳肩:“為什么啊?”
“翻案會傷害到安安,也會傷害到沐澤,甚至是那些倚仗他生存的人!”上官綰厲聲地說。
沈青瓷冷笑一聲:“所以,這就是楚沐澤給曲衣蕘的補償嗎?連一句道歉都沒有?”
“青瓷,沐澤并沒有錯。當時他是柳安安的律師,他要對柳安安負責,這是律師的道德。曲衣蕘是自己認罪的,證據十足,饒是沐澤是神仙,他也會做出錯誤的判斷。”
說得好對啊。沈青瓷的眼眶有些紅了,楚沐澤!沒有想到你是這種人!她有些躁動地攏了攏自己的發:“那真兇呢?那些傷害安安的人呢?”
“沐澤會留意的。”上官綰的聲音透露一股狠勁。
沈青瓷笑了笑,將手里的支票撕了,直接扔在車上,然后下車:“幫我告訴楚沐澤,我看錯他了。”
她轉身離開,如果再不走,說不定就會哭了。為什么會這樣子?在她的認知里,楚沐澤不應該是這樣子才對。
還是,因為自己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救過,所以道德觀已經產生了問題,然后……只要是他,都認為對。
把他美化得跟神明一樣?
其實,他跟本就是跟俗世里的每一個人一樣,追名逐利,狠心傷害別人?
沈青瓷仰起頭,將眼淚倒流回去,不管如何,楚時年先不用找了,反正都跟楚沐澤一個幫派的。
人民警察什么的,果然最不牢靠了。
現在,她果然還是去伺候樓上的幾位姑奶奶好了。
強撐著過了一天。卻是屢屢被擾得心思煩亂。畫稿都幾次出錯,然后被羅田田罵!
沈青瓷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她真的是大股東啊!
好不容易終于結束了工作,拼命三郎沈青瓷終于按時下班,一個人坐在小區的花園里發呆。
她不能接受!她跟楚沐澤分開是一回事啊,但是敬仰他這個人是另一回事啊!你曾經捧得高高在上男神,轉身之后,卻是猥瑣的面孔。
這個……簡直就跟背影殺手轉身時,受到的重創一毛一樣!
楚沐澤想了很久很久,終于覺得,往事就應該要面對。已經過去了八年,與其等柳安安被記憶席卷,不如現在先打預防針。
其實,也許沒有那么脆弱。楚沐澤這么安慰自己。
但是,他很清楚,就是這么脆弱,不然柳安安當年也不會瘋。
他決定要告訴柳安安了。
他已經聯系了國內的精神醫生。
終于從沙發上起來,拿起旁邊的外套,準備出門。
上官綰走過來,挽著他的手臂:“去哪里?”
楚沐澤按了按額頭,最近的發作實在太過頻繁,但是又因為安安想要親近著沈青瓷,他也一直懶得把安安叫回來。
再說,上官綰與安安之間的距離感,他還是可以感受到的。
“去找安安。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安安遲早要記起來的,我想要她有個心理準備。我必須陪她度過這一關。”
上官綰有些煩躁,覺得心里有一根又一根絲線纏繞著。楚沐澤跟以前不一樣了,他果然是歷練了情場三年,如今那么多需要關心的女人:“你似乎忘了,我才是你女朋友。”
楚沐澤覺得腦袋里的血管似乎輕微的膨脹了一下,但是很疼,他耐心地解釋著:“小綰,安安是我這輩子的愧疚。我從來沒有對她動過心思,我很疼她,就像對楚時年一樣,親人一樣。”
即使,他明明知道,柳安安對他有意。不過,也只是曾經有意而已,她后來已經是習慣性的依賴楚沐澤。
楚沐澤想過要給柳安安新的生活,但是她總是走不出去。
那么,楚沐澤也不能放手。總覺得,如果不管柳安安,她會凋謝消失。
所以,他多么希望,小綰對待柳安安的態度如同沈青瓷一般,沒有敵意。
上官綰也知道這種事情拎不清,別沒事跟男人的那些前任和干妹妹比來比去,但是她著急啊!她并沒有把沈青瓷告訴她的,告訴楚沐澤,而是選擇自己去處理——今早送了一張支票給沈青瓷,并且暗示她壓下案子。
上官綰賭沈青瓷會壓下來,她不想傷害柳安安,也不想傷害楚沐澤。上官綰一點都不想楚沐澤知道八年前的案子存在污點,所以才會擅自行事。
如今,楚沐澤要去找柳安安,萬一被沈青瓷碰到,兩個人聊一聊什么的……覺得要悲劇了。
上官綰深呼吸,她做這件事之前就已經找好了借口,倒不至于慌亂,只是如果能夠避免楚沐澤知道,那就繼續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