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阿離平時不多不多語的。
但太過沖動。
之前,如果不是她不聽話去找秦?,?,后來的事情可能也不會演變成那樣。
她也許真的會跟奶奶離開了,有很多事兒,還是爛在肚子里的保險。
鐘表“滴答”、“滴答”的響著。
一直到夜里。
阮漪涵都是抱著被子盯著那表,怎么都睡不著。
她害怕。
害怕一睡著,又回到了那個世界,這一切都是假的。
腦海里各種片段在轉,以前,現(xiàn)在,奶奶,秦沁,秦?,帯惶嫘D,刺激的她頭生疼。
每想一次,黑色的恨意就愈發(fā)的深刻幾分。
第二天一早起來。
阮漪涵黑著眼圈出來了,奶奶看著自然是不滿意:“精神點?!彼愿腊㈦x:“快給她整整,成什么樣子了?!?
中途,阮漪涵躺著睡著了一會兒。
她做夢了。
又夢到了秦海瑤。
夢里,她蹲在床邊,身子彎著趴在自己的身上哭泣,“醒過來,你醒來,求你……我求求你……”
一個猛地冷顫。
阮漪涵像是觸電一樣坐直了身子,正在給她弄頭發(fā)的造型師嚇了一跳:“阮……阮總,怎么了?”
阮漪涵的胸口快速起伏,她扭頭四處看了看,確定是在家里后才放下了心。
從小到大。
阮漪涵都是驕傲自信的。
從沒有誰能讓她害怕,讓她不安,讓她惶恐到睡不著。
可因為秦?,?,她居然變得膽小懦弱到讓自己嫌棄。
點燃一支煙,阮漪涵咬在嘴邊,她狹長的眸子里漸漸燃起了火光。
阮家這次花了大手筆。
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不少客人。
各個西裝長裙,氣質斐然,非富即貴。
一向倡導簡譜的奶奶直接把世濠花園的頂層給包了。
能容下幾千人。
現(xiàn)場更是浪費鋪張,極盡奢華。
阮漪涵疲于應付,跟著奶奶站在一邊像是個玩偶一樣接待著,她看著一個個走上前討好的跟她點頭叫著“阮總”的人冷笑。
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
她們尊敬的是她“阮總”的稱號,是這幅阮家千金的皮囊,她永遠忘不了,沒了這身份這地位時,那些人是多么的冷漠無情。
阮奶奶今天很開心,她擺了這么大的排場自然是為了孫女,賓客來往之間,她看著已經(jīng)長大的孫女滿眼的欣慰。
雖然頑皮了一些。
但是當年那個稚嫩的孩子已經(jīng)長大。
她也對的起她爸媽的在天之靈了。
接下來都是流程化的講話。
阮奶奶站在臺上感謝遠道而來的嘉賓,后來又說了一些寒暄的話,到最后,萬眾目光都落在阮漪涵的身上。
阮漪涵今天穿了一件紅色如火的長裙,她的眉眼長得極為好看有神采,一米七六的身高站在那,燈光全都打過來,她端著酒杯對著臺下的人微微的示意,高貴的氣場靜靜流淌。
大家鼓掌聲一片,眼里滿是恭敬與推崇。
阮漪涵喝了一口酒,淺淺的笑。
這是她人生最高光的時刻。
現(xiàn)在的她是權力的象征,而不遠處,只能站在紅毯邊迎賓的秦沁看著臺上的阮漪涵,眼眸諱莫如深。
酒過三巡。
場面上的人都撤了,只留下阮漪涵和她的那些朋友們。
畢竟是生日。
奶奶也給了她這個面子,招呼著人,給她留了地方胡鬧。
為首的一個波浪長發(fā)的混血女孩cindy叫喊著晃著身子開始噴香檳,都是年輕人,一下子氣氛就嗨了起來。
而人群的核心。
阮漪涵坐在沙發(fā)上,她慵懶的晃著酒杯,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切。
cindy湊了過來,她興奮的喊著:“在干嗎?漪涵,都不過來嗨,怎么接了阮氏之后,身份不一樣了,看不上我們這些狐朋狗友了?”
大家都跟著笑。
阮漪涵便也笑一笑,她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著不遠處的紅毯,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又過了十幾分鐘。
大家鬧著已經(jīng)白熱化,現(xiàn)場放了狂躁的音樂,有些人已經(jīng)跳到了泳池里盡情的玩樂。
就在這個時候。
不遠處,楚醫(yī)生帶著一個人往阮漪涵的方向走了過來。
一直沒有離開,跟阮奶奶說要送客人的秦瑤的目光也似是不經(jīng)意的一掃而過。
阮漪涵的唇角微微上揚,狹長的眸子瞇著,眼底一片薄涼。
她來了。
這樣的場合。
不缺俊男美女。
但是秦?,幷驹谀牵灰u白色的掐腰長裙,長腿修長筆直,燈光打在她的身上,眼眸里的那片疏離與冷漠與這里格格不入。
楚醫(yī)生不停的跟她在說著什么,秦?,幎渎犞?,目光卻在現(xiàn)場找尋,片刻之后,她看到了阮漪涵。
目光對視之間。
秦海瑤站定了身子,微微的抿了抿唇,而阮漪涵看著她,眼里浮著淺顯的笑,手里的握著的高腳杯幾乎要被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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