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溱月本來是不想來的。
可是聽見阿離說阮漪涵病了之后,她又走的比誰都急。
這會兒,她的后背都被汗打濕了,一雙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阮漪涵看。
她的美,更加的外放,囂張,霸道。
姜溱月和阮漪涵、秦海瑤都不是一個類型的人,她是典型的火爆脾氣,愛就愛的轟轟烈烈,恨就恨得干凈利落,一點不拖泥帶水。
她這是從畫室畫畫剛被阿離給騙出來的,衣服都來不及換,淡藍色的格子襯衫扎在牛仔褲里,咖啡色的長發挑染著,紅唇微翹,眼里都是犀利,“搞什么?你玩我?”
阮漪涵哪里像是生病的模樣。
姜溱月轉過頭,死死的盯著阿離:“你活膩歪了?”
阿離緊張地盯著阮漪涵看,阮漪涵笑著擺了擺手:“你出去吧。”
重生之后。
她很少笑的。
可是看見姜溱月那熟悉的樣子,阮漪涵的心里暖暖的,“月月,坐這邊。”
“月月”兩個字像是刺激到了姜溱月,她身子一僵,不可思議的看著阮漪涵。
阮漪涵微微的笑,去冰箱里親自拿出她愛吃的車厘子,又去給她洗了放在面前。
姜溱月一直盯著阮漪涵看,她看看面前擺的車厘子,又看看阮漪涵,最后忍不住問:“你是腦袋病了么?”
阮漪還是笑,笑的眼圈都紅了。
她想起重生前。
她和阿離和奶奶被追的狼狽逃跑,到最后連一輛車都沒有了,是姜溱月,她開著一輛越野車過來了。
那時候,阮漪涵扶著奶奶,心里蒼涼一片,姜溱月叼著煙,頭發散著,開著那么高的車,又酷又野。
再次見面的時候。
阮漪涵早就不是之前的天之驕子了,她狼狽頹廢,眼里的光彩都沒有了。
姜溱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把車鑰匙扔給了她:“拿著,里面有吃的喝的,還有睡覺的被子。”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阮家跟秦家反目成仇,沒有人敢靠近她們。
阮漪涵搖了搖頭:“算了,我再想辦法吧。”
秦沁狠絕了,她一點后路都不留給她們,但凡是她查到的敢“幫”阮漪涵一分一毫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姜溱月是知道的,她冷冷的笑:“你放心,我爸媽都去國外了,她的勢力再強觸角也伸不了那么長。”
阮漪涵沉默不語,眼里一片晦澀。
“可你還沒有離開……”
姜溱月盯著阮漪涵看了一會兒,她走了過去,輕輕的抱住了她,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阿涵,不要放棄,你還有奶奶。”
這是阮漪涵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姜溱月的話一出來,她就忍不住淚流。
姜溱月摸著她的頭發,笑著說:“還有,干嘛這么無精打采的?不像你了,阿涵,你知不知道,當年我家里破產,爸媽從高處跌下來,我也落入深谷走不出,可是我從未想過放棄是因為什么?”
阮漪涵看著她,這樣的話,姜溱月從未說過,她自然也不知道。
姜溱月看著她,咖啡色的眼眸里都是認真:“是因為你啊,阿涵,所以我不會離開,一直都會在這里。”
……
回憶還帶著溫柔與眼淚的味道,阮漪涵看著姜溱月:“月月,過來跟我干吧,你那個什么自由畫家的,并不靠譜。”
阮漪涵穿了一件亮面的黑色長裙,腰間系著反差的紅色緞帶,纖細的腰更顯得不禁盈盈一握,阮漪涵看著姜溱月,眼里都是誠懇與認真,陽光灑進來,為她的側臉鍍了一層金邊。
明明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人,即使這么多年沒有見面,也該是熟悉的,可這一刻,姜溱月卻突然覺得她有點陌生,“你哪兒根筋不對了,我過來跟著你?我是什么料子你不知道么?再說了,我為什么跟著你?”
她一直是驕傲的,即使家里破產了,也不損傷絲毫。
她這個自由畫家做的很隨性,一輛車,一塊畫板,天南海北的走著跑著,不知道比以前當千金小姐的時候舒服多少。
阮漪涵看著她:“那如果是我求你呢?”
姜溱月不可思議的看著阮漪涵,她是怎么了?阮漪涵從小就是一個驕傲的主兒,倆人沒少掐架,各不相讓,可現如今……
“阮總是在同情我么?”
姜溱月的聲音冷了下來,憐憫什么的,在她的人生字典里就不該出現。
阮漪涵卻突然笑了,她走到她身邊,彎下腰輕輕的抱了抱她:“月月,過來吧,幫幫我,我的身邊。”她壓低聲音:“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
姜溱月跟看怪物一樣看著她,臉都紅了,到最后幾乎是落荒而逃。
到底也沒有給阮漪涵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是阮漪涵卻篤定了她一定會回來幫自己。
姜溱月是一個聰明的人,現階段可能真的能力匹配不上,但假以時日,她可以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的。
秦沁在憶風穿插了無數的眼線,她又是那樣的敏感謹慎。
阮漪涵不可能一一拔,她現在能做到的是最親密的人都是自己的人緩緩而治。
中午的時候。
阮總的御用美甲師allen過來了,allen翹著他的梅花指,在辦公室轉了一圈,矯情的捂著嘴:“牛逼啊牛逼啊,阿涵,幾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啊,眨眼你都成了總裁了。”
阮漪涵躺在沙發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出神的在想著什么。
這是她這段時間最長有的表情。
allen看了一個遍,他這才心滿意足的轉過身看著阮漪涵:“好了,我的阮總,今天想來個什么顏色啊?玫瑰紅怎么樣?我感覺現在特符合你的氣場。”
阮漪涵這才轉過頭,淡淡的:“把美甲都給我卸了。”
卸了?
allen一愣,“為什么?”
他上個星期才剛給阮漪涵弄了一個美美的紫色,不是單純的紫,是一種漸變非常有層次的禁欲又撩人的顏色。
阮漪涵很平靜,“我的手,還有其他用。”
阮總這一上午基本上都各種荒廢了。
先是找青梅竹馬的破產畫匠聊天,又找個娘唧唧的美甲師聊天。
秦沁聽著手下的匯報,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現在要去哪兒了?”
閆秘書認真回答:“說是準備帶著阿離出去辦公事,我已經派人準備跟著了。”
秦沁聽了笑了,“跟阿離辦公事?”她擺了擺手:“不用跟著了。”
跟的太緊。
被發現了就得不償失了。
跟阿離能辦什么公事?多半是出去鬼混。
阮漪涵的確是出去鬼混了。
只是混到了一個老舊小區的樓下,還特意換了一輛低調的別克車。
她坐在車里沒有下車,窗戶開了一個縫,安靜的抽煙。
以前阿離雖然屬于她的手下,但跟阮漪涵更像是朋友,有什么就說什么,現在……也許真的是接手了企業,阿離感覺阮漪涵突然變得離的她很遙遠,她甚至都不敢去詢問今天來這兒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