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期。
阮漪涵的暴脾氣那要是真的炸起來,能炸飛一棟樓。
那段時間,她本來就累,跟小海在家宅了大半年,沒有什么釋放,因為不放心別人照顧她,一天天的跟著,很少出門,所以這出去一腳就滿是戾氣的給人家學(xué)校的垃圾桶給踢飛了。
周圍路過的學(xué)生:……
小海跑出來的時候,阮漪涵的影子都看見不見了,她有點著急,趕緊給她打電話。
等了半天,沒人接,到后來直接關(guān)機(jī)了。
阮漪涵不是一個能夠很好控制自己脾氣的人,要是一般人,敢這會兒給她打電話,肯定會讓她劈頭蓋臉的嚷嚷一頓的,可實現(xiàn)小海……就是這樣了,她都舍不得。
阮漪涵那叫個委屈。
她也不知道自己委屈什么,就是有一種被辜負(fù)的難受,明明她們現(xiàn)在還什么都不是。
她卻有一種被小海紅杏出墻的綠帽感。
小海在學(xué)校里找了她一圈,她的腿雖然恢復(fù)了,但是不能走到太快,一著急,她走的滿身都是汗。
到了教室,學(xué)委還吃著阮漪涵買來的蛋糕,笑瞇瞇的:“小海,快來啊,這些都是阿涵買的,特別好吃。”
吃人嘴短,大家都圍了過來,甚至還有幾個男同學(xué)打聽。
“小海,那是你妹妹嗎?也是高中生嗎?好漂亮啊。”
“對啊對啊,就是有點桀驁的感覺。”
……
小海的心亂糟糟的,她看著桌子上的蛋糕和飲料,咬了咬唇,給月月和汪汪打電話。
月月和汪汪料想到阿涵這次去可能得惹點什么事兒出來的,可是聽見小海的電話,還是有點著急。
大家一起出去找阮漪涵去了。
姜溱月第一反應(yīng)是不是去泡吧了?
去酒吧里轉(zhuǎn)了一圈,沒有人,小海急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到底怎么回事兒?”她的聲音有些哽咽,看著姜溱月。
姜溱月踢了踢心虛的汪汪,“還不是倆人玩了個什么傻瓜系的戀愛養(yǎng)成游戲,說一對青梅竹馬的小情侶本來挺恩愛的,到了大學(xué),那女孩子被一個班長給勾搭走了。阿涵她……你也知道,小肚雞腸天下第一,大概是吃醋了?”
她感覺小海不會那么不走運,真的讓阿涵碰見她跟什么班長在一起吧?
小海聽了咬了咬唇,她拿出手機(jī)給阿涵發(fā)信息。
一直到晚上,小海也沒有找到阮漪涵,倒是收到了素云的信息。
——怎么還不回來?就等你吃飯了,小海。
這個“就”字,小海心里一跳,她跟月月她們說了一聲,打車著急往家里走。
急匆匆的進(jìn)了門,小海往屋里一看,阮漪涵正不聲不響的坐在餐桌前吃飯,今天晚上,素云特意給兩個孩子補(bǔ)充體力弄的牛排,阮漪涵一口一口的吃著,看小海進(jìn)來頭抬也不抬。
小海的眼睛看著她,緩緩的走了進(jìn)來。
阮漪涵剛才跑江邊待了一會兒,吹了吹冷風(fēng),又抽了一根煙,想了很多事情。
年少的時候不懂憂愁的滋味,一點小事兒就能讓心攪成一團(tuán),輾轉(zhuǎn)反側(cè)。
要不青春期什么的,也不會跟更年期抗衡,成為人間兩大難題。
阮漪涵發(fā)脾氣的時候是典型的——我越是生氣就越是清冷高貴,我就要給你冷暴力。
小海洗了手不聲不響的坐下了,她今天跑了一天,什么都沒吃,可現(xiàn)在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她的目光時不時去看阮漪涵,阮漪涵卻不給她接觸的機(jī)會,冷漠吃完飯就走了。
小海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也放下了筷子。
素云和阮年大眼對小眼的對視一眼,怎么了吵架了?
阮漪涵沒有在家待著,小海進(jìn)去房間的時候,她運動服都套上了,白色的運動服,帥氣的立領(lǐng)露出漂亮的鎖骨,她搭配了一個鉑金項鏈,頭發(fā)也扎成了馬尾,清爽帥氣。
小海看了看她,她這隱忍又不會表達(dá)的性格,可不是一天兩天養(yǎng)成的,她還在那不知道怎么開口臉都憋紅了,阮漪涵已經(jīng)出去了,臨到門口的時候,她淡淡的:“晚上你自己睡,別等我。”
小海聽了往前一步擋住了她:“你去哪兒?”
阮漪涵挑了挑眉:“你管我?時間正早,你可以和你班長繼續(xù)去編程啊。”
漫天的酸氣都要溢出來了。
小海看著她,睫毛輕輕的眨動,“你是生氣了嗎?”
“誰生氣了?”阮漪涵伸手扒拉她一下:“別擋著我。”
這么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晚上給小海扔到家里自己出去的。
夜晚的風(fēng)很舒服,吹在臉上涼颼颼的,阮漪涵才剛下去,張?zhí)炀蛿[了擺手,“這兒,阿涵!”
駕駛位上,坐著一個穿著性感長裙的女人,她是張?zhí)斓慕憬銖埱嗲啵瑧洆P(yáng)旗下的藝人,今天為了見阮漪涵還特意打扮了一番。
張青青對著阮漪涵點了點頭,阮漪涵皺了皺眉盯著張?zhí)炜矗砬橛悬c淡漠,“搞什么?不是說去打保齡球么?”
到了高中之后,她身邊總是會出現(xiàn)這樣帶著目的接近的人。
她是煩躁又沒有辦法。
就像是那些曾經(jīng)干凈單純的青春,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遠(yuǎn)離了一樣。
她一點都不喜歡這樣。
張?zhí)熘浪男愿瘢s緊把車門打開,笑著說:“你別冷著一張臉啊,這是我親姐張青青,以前和你說的,在韓國做了幾年練習(xí)生,才剛回來簽的憶揚(yáng),這次我是光明正大的拜托你照顧一下。打球多累啊,咱們唱歌去吧。”
這話雖然直接,但是阮漪涵聽了卻心里舒服了一點,她抬了抬眼:“拜托我有什么用,我還是個孩子。”
張?zhí)欤骸?
張青青:……
孩子?
現(xiàn)在私下里,都很多人管阮漪涵叫小阮總了。
阮家就她這么一個孩子,將來肯定她繼承憶揚(yáng)啊,身邊已經(jīng)不少人爭相恐后的往過湊了。
幾個人去了ktv。
張?zhí)煊纸辛藥讉€圈子里的朋友。
阮漪涵心情不好,喝了一點酒就上頭了,坐在那看著大家鬧。
張?zhí)靹e看人花里胡哨的沒個正型,但是跳舞還挺好看的,她走的是爵士風(fēng),跟姐姐來了一段。
張青青一看就是專業(yè)的,韓國的女團(tuán)舞信手捏來,她的目光很嫵媚,時不時的看向阮漪涵。
她知道阮漪涵喜歡的是姐姐類型。
所以今天穿的格外成熟,那衣領(lǐng)低的,性感撩人,看的身邊人鼻血都要流下來了。
阮漪涵心不在焉的看著她們跳舞,心里不停的琢磨著。
那個三心二意紅杏出墻的小海在干什么?
哼哼。
自己不在家里陪著她,她肯定睡不著吧?!沒準(zhǔn)又哭鼻子了!
等等……她最近對編程那么熱衷,有沒有可能真的去找班長一起又編程去了?
患得患失,焦慮不安。
這都不是灑脫的阮漪涵該有的,她有點生氣,又喝了一口酒。
中途,張?zhí)旖拥搅私谠碌碾娫挘略潞苤苯樱骸澳銈冊谀膬豪四兀俊?
張?zhí)煨ξ模骸霸陆悖医裉煺野⒑怯惺聝旱模憧蓜e來砸場子,改天我再請你。”
“我用你請?別放屁了,趕緊的,在哪兒?”
張?zhí)欤骸?
掛了電話,姜溱月看著站在她對面的小海,“沒事兒,說是就去唱個歌,不是鬼混。”
小海想了想,輕聲問:“月月,你能陪我一起去看看么?”
她抬頭看著姜溱月,眼里氤氳著水光,風(fēng)一吹,泛起了讓人心醉的褶皺。
姜溱月整個哆嗦了一下,“行行行,小海,你別那么看我,我受不了。”
真的是……妖精。
倆人一路走,到了ktv的時候,姜溱月直接帶著小海進(jìn)去了。
她以前跟阿涵她們總過來玩,所以服務(wù)員什么的都認(rèn)識她。
小海心里有點不安穩(wěn),她知道阿涵應(yīng)該不是不想她過來的,可是……她難受,阮漪涵不在家里,還是跟一個穿的很妖艷的女人一起走的,她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
小海平日里是一個挺大度的人,就是剛來憶德那會有人欺負(fù)她,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不是膽怯,只是骨子里的清高讓她不屑于去理會。
可是對于阮漪涵的事兒……真的是一點點小事兒都能讓她亂了分寸。
姜溱月帶著小海進(jìn)去的時候,屋里的人都要炸了,烏煙瘴氣的。
阮漪涵縮在沙發(fā)上,她身邊張青青笑著跟她說什么,她似乎不是很有精神,燈光暗淡,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能看見她一直垂著頭。她側(cè)著頭,露出雪白的脖頸,手指間還加了一根燃了一半的煙。
張青青能說什么?
自然是想要阮漪涵幫著說說話或者照顧一下之類的。
她的性格跟張?zhí)煊悬c像,放得開,小嘴能說會道的,但是到底年齡和閱歷在那,她非常會揣摩人的性格,看出阮漪涵心情不好,又知道不能錯失這一次機(jī)會,她的聲音溫柔的鉆進(jìn)阮漪涵的耳朵里。
阮漪涵心思不在這兒,張青青說著什么,她都沒怎么聽進(jìn)去,只是想著自己的小心思,想著想著,也許是心里太惦念了,她居然似乎聞到了小海身上的香味。
“哎呦,姜姐?小海?”
張?zhí)焯炷弥溈孙L(fēng)一驚一乍的,旁邊的人的目光一下子射了過去,姜溱月穿了一條白色的長裙,小海出來的匆忙,穿了一件墨綠色的針織衫,頭發(fā)散著,臉和手襯的異常白而嬌柔,她一雙眼睛只顧盯著阮漪涵看,看到她和張青青貼那么近的時候,她抿了抿唇。
一句話讓本來跟死魚一樣垂死的阮漪涵一下子抬起了頭,她驚訝的看著兩個人,她們怎么來了?
房間里是鬼哭神嚎的音樂聲。
周邊不少人對姜溱月都熟悉,大家也知道阮漪涵有一個姐姐是秦家的大小姐,是個乖乖女,品學(xué)兼優(yōu)的,跟他們不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