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藍白相間的游輪停靠在私人碼頭,陸續有車子停在附近的停車場,有好幾輛豪車,也有普通的私家車,從車上下來的人大多是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基本上都是獨自一人。
他們每一個人都帶著視死如歸的凝重神情登上游輪,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坐在最大的一個娛樂廳里,默默等待。
在那些不明所以的船員們看來,氣氛實在是古怪極了。不是說他們大老板的兒子要帶著朋友們出海游玩一圈嗎,怎么一個個都好像是去參加葬禮一樣肅穆沉重?
利昂作為游輪主人,要做各種準備,一晚上沒睡,黑眼圈都遮不住。就算這樣,他在安排完船上的事情之后還堅持跑到船下等。
他父親派來的秘書跟在他身邊,看他那翹首以盼的樣子,納悶他究竟是在等待什么重要人物。
秦非常帶著那對祖孫去做完了公證才過來,雖然還沒到船出發的時間,但比起其他提早到達的人,她們已經是最晚一批。
利昂一見到她從車上下來,馬上不自覺地露出一個放松安心的笑容,迎了上去:“你總算來了,就剩下你了!”
秦非常仍是那個平靜得好像要去上班的模樣,“其他人都到了?”
“沒有,一共到了四十個,其余人都沒消息,也沒聯系我,估計是不會來了。”利昂本來要給她引路,見她熟練地登船,自然而然就落到了她身后,跟著她匯報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秘書一開始看到少爺那么激動熱切的樣子還以為來的是他的小女友,現在一看,他整個人都迷惑了,這模樣,怎么和他平時跟在老板身后匯報生意那么像??
迷惑歸迷惑,少爺跟著人跑了,他好歹沒忘記安排同來的另兩位客人——一個半死不活的朗索和一個看上去僵尸一樣的祖母。
秘書自覺地把兩人分成了兩撥,帶到不同的地方。
年輕人肯定是少爺的朋友,往娛樂廳里帶就是了,至于另一個,長相那么奇怪,又帶著一身奇怪的吊飾首飾,估計是請來的靈媒,和其他幾位靈媒一起安排去休息。
這一次在船上的靈媒和巫師共有十位,所有人都在猜測這群年輕人神神秘秘地,還請了這么多巫師,究竟是要去干什么。
大部分人都以為他們是大學的什么研究靈異事件的社團,閑著沒事干專門探險去的。
秦非常走到娛樂廳,里面所有人瞬間看過來。除了在古堡里,還是第一次眾人在現實中聚到一起。秦非常什么都沒干,她只是往那里一坐,拿出電腦開始噠噠噠打字,就好像給一潭死水注入了活力,其余人都覺得放松了些。
玫姍坐過來,期待地問:“洛蘭,你在做什么,查找關于那個古堡的資料嗎?”
秦非常專注地看著屏幕,手下不停,“不是,我在做公司策劃,我不是說過準備開公司嗎。”
玫姍:“……啊,可是我們很快就要上霧島了。”
秦非常:“要航行一天才能到,不急。我們下午可能還要再去一趟廢墟古堡。”
她是說得平常,但其余豎著耳朵聽她們說話的人都慌了。
“還要去?!”
“洛蘭,你怎么知道的?”玫姍只要想起那個地方,就感覺自己渾身都在痛。
“按照幾次的時間間隔算出來的。”她推了推眼鏡,望向一臉菜色的其他人,“最后一次了,怕什么。”
玫姍臉色幾經變換,最后狠狠道:“沒錯!最后一次了,怕什么!”
秦非常按著電腦鍵盤,隨口說了句:“怕的話你們可以打牌玩游戲,免得越想越怕。”
已經有好幾個年輕人默默把她當成了精神領袖,聽她這么一說,紛紛覺得不愧是大佬,她的建議簡直太棒了!
連利昂也是想都沒想叫人拿了牌過來,一群不太熟悉的年輕人們,就圍在一起開始玩牌,旁邊放著果汁零食,很快有了聚會的氣氛。
船來到海上,接近下午三點,坐在娛樂廳打牌正火熱的一群人,忽然感覺一陣困意襲來。
戴著眼鏡的男孩緊捏著手里的牌,嘴里迷迷糊糊說了句:“對a——”接著一頭倒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還是那個尸體滿地的大廳。還是那群倒霉的被詛咒年輕人,他們環顧四周,先是下意識想害怕,但緊接著就看到了自己手中的牌。
“那個……牌都帶來了,不如我們繼續打完這一盤?”眼鏡男孩建議道。他不是不怕,是他們玩了這么多盤,他一直輸,眼看著這一盤終于要贏了!
“這里這么多我們的尸體擺著,你還玩得下牌!”玫姍抓著手里的牌說:“我們好歹換個地方打吧!”
奇跡般的,也許是因為他們正在趕往霧島的路上,也許是因為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所有人都沒那么害怕了。
有人響應,“是啊,找個干凈地方接著打牌吧,不然去外面?”
“去二樓嗎,二樓地方大。”
“不要不要,二樓我上次死那了!”
“去隔壁樓呢?”
“隔壁的樓,墻壁會吃人啊,我上次直接卡墻壁里憋死了。”
“那要不去鐘樓?”
“這樣吧,我們去鐘樓樓頂玩牌,誰輸了誰就從樓頂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