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在新中國建立初期,中美兩國經常性的出現政治外交上的誤判,很大程度上是源于雙方對對方的政治體系的認識不足。新中國不知道在美國不管是何黨主政、對華政策的決策主導人物是誰,美國外交的國內兩大部門總是互相牽扯,就是白宮行政部門與國會,這是美國自己的分權制衡的政治制度所決定的。外交政策的直接執行者是行政部門,也是中國外交直接打交道的對象,但國會在外交上的作用也不可忽視。新中國并不理解,美國有四百多個眾議員、一百個參議員,誰都能對美國的對華政策評三四,白宮可堵不了人的嘴。
新中國高層這種對美國政治的不了解,從去年主席對美國白皮書的態度中便可一窺一二。平心而論,白皮書并非僅僅旨在為美國政策辯解,其實更多的是對美國對華政策失敗的一種實事求是的反省。白皮書的主要起草人麥爾比,對白皮書的背景和反應做了充分的明。據他當時國務院外交上主事的喬治凱南,把白皮書的稿子拿去看了幾天,評價“這是我看到的最好的國務院外交政策文件”。可是最后的結果呢?對白皮書的美國國內批評主要來自國會系統,老蔣的院外游又推波助瀾,這讓國務院的人感到缺乏理解,非常郁悶喪氣。
本來麥爾比還以為**對白皮書會有不錯的印象呢,因為白皮書對蔣介石有直率的批評,對**的勝利好像也有些客觀評價。而中國主席寫的幾篇新華日報社論,以白皮書為靶子,對美國對華政策的批判和冷嘲熱諷,讓他感到一種被誤讀的苦惱,總之是兩頭都不落好,典型的老鼠鉆風箱的不幸感覺。
此時美國國內以白宮為首的行政體系還沒有放棄與新中國接觸的打算,而國會立法體系中卻充斥著大量為老蔣搖旗吶喊的人。由于雙方沒有直接溝通的渠道,新中國往往把國會人士發表的某些反中論,當成是美國正府的官方表態,進一步加深了新中國對美的不信任。
同樣,美國人在這方面也出現了重大誤判。歷史上朝戰爆發,麥克阿瑟成功指揮聯合軍登陸仁川,迅速擊潰北朝軍隊隨時可能越過三八線。在這個緊要關頭,總理在出席全國政治協商會議時發表講話,他在講話中明確的警告美國人不要越過三八線,新中國也不會坐視聯合軍越過這條線。這應該算得上是新中國在最后關頭發出的強硬信號,可美國佬卻不這么看。他們把新中國的全國政治協商會議當成了美國的國會,而總理在會議上的講話也被認為是不代表正府的,絲毫沒有引起美國的重視。原因很簡單,在美國,每一個國會議員都可以在國會里無所顧忌的發,哪怕他宣稱月亮其實是正方形的也沒問題。
關于這一時期中美兩國外交關系的研究,在后世可謂算得上的汗牛充棟。中央首長認真研究過這方面的資料后,一致認為與美國的接觸完全可以提前進行一番嘗試,哪怕未來朝鮮戰場上中美不可避免的過手交鋒,一條直連的外交渠道也能在最大程度上,讓雙方能明確的闡明各自的觀和底線,對避免戰爭的擴大化有著重要幫助的。在這個問題上,因為葉偉在未來接觸到的信息更多一些,中央很希望能從他這里聽一聽他的個人意見。
聽完羅部長的話,葉偉陷入了沉思,下意識的從桌面上的煙盒里抽出一支煙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又吐了出來,葉同志不自覺的站起身來,沿著不大的堂屋慢慢的踱著步。中美的建交是歷史的必然性,問題在于以目前新中國外交向蘇聯一邊倒,而朝戰又一觸即發的情況下,提前與美國人接觸我們能得到什么,又會失去什么。能得到什么,葉偉一時之間還想不出來,但是會失去什么,葉偉瞬間就想到了好幾個。
一旦新中國公開主動的與美國進行官方接觸,那么就會極大的刺激蘇聯老大哥,要知道中蘇友好同盟條約才剛剛簽訂不到兩個月,文件上的筆墨還未干。鋼鐵同志絕對會視之為對蘇維埃的背叛,他很難容忍在東方再出現一個新南斯拉夫。而眼下的新中國暫時還不能完全擺脫蘇聯的影響,我們需要在蘇聯的幫助下打下工業化的基礎,為了這個目的,從新中國建立初始,就有著大量的蘇聯顧問充斥在新中國眾多的部門。
而且在軍事上,無論是外蒙古還是遠東或者中亞方面,與中國交界的部位有著上百萬的蘇聯軍隊,蘇聯在新中國也著有著規模不的存在,甚至在旅順海軍基地還保留有一支蘇聯艦隊。一旦鋼鐵同志認為新中國背叛了蘇維埃聯盟,或者有脫離蘇聯控制的傾向。誰也不能保證以蘇聯人的霸權思想,布拉格之春會不會在新中國的首都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