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要去陳亮那里還照片打印機,干脆拉上他,再叫上他那位借開影樓的朋友一起吃頓飯好了,葉偉站起身來一邊抬起照片打印機,一邊暗自想到。作為一個身家已經過億的人,葉同志毫無身為富人的自覺,如果不是覺得需要請客答謝一番,他這會絕對會就在家里隨便下碗面條對付過去。抬著打印機來到陳亮的店里坐了一會,兩人便關了店面攔住一臺的士直奔陳亮朋友的影樓而去。
把打印機還給陳亮這位朋友,閑聊一番之后便拉上他,三人就在影樓旁邊的一家新開的酒樓就餐,據這里的火鍋做的很不錯。
當葉偉他們在酒桌上推盅換盞的時候,葉石卻在首都一處四合院的書房里危襟正坐。他身前的茶幾對面坐著一位腰板筆直,戴著一副黑色老花眼鏡的銀發老者,老者此時正聚精會神的看著茶幾上擺放著的筆記本,屏幕里赫然顯示著葉偉前不久發送過來的兩張照片,很明顯這位老者不會是別人,正是葉偉千萬百計想要接觸的老劉同志。
對這兩張合影,老劉同志看得是如此的認真,如此的入神。不知他想起了什么,一行淚水無聲的涌出了眼角,順著臉龐緩緩的留了下來。淚水滑過臉龐的清涼感,驚醒了沉迷的老劉同志,他把身體向后靠到沙發里,摘下眼鏡拿在左手,閉著眼抬起右手用袖角輕輕拭去淚痕。人老了就會經常回憶起自己年輕的時候,老劉同志看到這兩張照片,就想起了當年共同戰斗過的人,大家一起經歷過的事,各式酸甜苦辣,有歡笑也有苦澀。
這兩張合影喚起了老劉同志對昔日那崢嶸歲月的回憶,一股很久沒有出現過的講述**噴薄而出,他需要一個聽眾,一個能認真聽自己敘述的聽眾。眼前的葉石很適合充當這個聽眾,劉葉兩家算得上世交了,葉石是老劉同志看著長大的,這兩張照片又是他送過來的。老劉睜開眼望向葉石,拍了拍身邊示意他過來坐下。
等到葉石坐到自己身邊之后,老劉又戴上老花鏡指著筆記本屏幕,語帶感慨的道:“這是市局二處成立之時全體偵查員的合影,我在這里面算得上最年輕的,這張合影我以前也有。不過當年砸爛公檢法的時候,我受到批斗被抄了家,那張照片就再也沒找著了。”著按動筆記本鍵盤,屏幕中的圖片換成了有字跡的合影背面:“時間過得真快,看著這些名字,我覺得那些同志依然還活在我的眼前。”
不等葉石安慰自己,老劉同志搖了搖頭把屏幕中的圖像切換了,此時顯示的正是葉偉在一九五零世界拍攝的三人合影。老人帶著一絲回憶一絲疑惑的指著屏幕道:“這張照片我倒是沒有印象,可能是年代太過久遠我已經不記得了,不過我看這應該是真的。”一邊一邊伸手指向了合影中的三人:“這是我,年輕時候你劉爺爺也算得上帥吧。”對于老劉的自得,為了不吃拐棍,葉石當然如雞吃米般的連連頭。
老劉同志很滿意葉石這乖巧的態度,接下來他指向了照片中間:“這是我的老領導,當時二處處長楊德武同志。”著手指移到張嵐:“這是二處偵查科長,張嵐同志,也是我的老領導。這張照片看背景是在楊處長的辦公室拍的,這可造不了假,這間辦公室我熟得很,所有的細微之處我到現在都還清楚的記得,要知道我可是給老楊當了七年的通訊員呢。”老劉同志一邊抬手比劃著,一邊一臉回憶的對著葉石道。
到這里老劉沉默了下來,從看到這張三人合影起,劉建平便意識到這是完結自己長久心愿的機會。片刻之后老劉同志轉頭看向身邊的葉石:“這張三人合影我沒有,老楊的家人現在生活在首都,我們也時常見面,我在他家里也沒有見過和聽過這張照片。那就只剩下張嵐同志了,文化時期張嵐科長受到迫害,之后就一直沒有了消息,直到今天你拿來的這張照片才算是一個線索。”
到這里,老人深呼吸了一下,緩慢而又不容置疑的對著葉石道:“這是目前最接近老張的線索,無論生死我必須要找到他。老楊和他對我亦父亦兄,他們就是我的家人,你明白嗎?”老人得如此的慎重,葉石哪里會不明白,他用力的著頭答道:“我明白,我馬上給我堂弟打電話,讓他明天第一時間就坐飛機過來。”完又補充了一句:“我會讓他帶上照片原件,以及能找到的所有相關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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