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我。”姜斐平靜道。

望撫摸著她的手一僵，而后笑了出來，笑得眼圈微紅：“你還知道啊。”

姜斐看著他，認真道：“望，我們從一開始就錯過……”

聲音驀地停下。

望抓著她的手將口罩扯了下去，露出一張近乎綺麗的臉。

姜斐的目光落在他的眼下。

望牽著她的手指，撫摸著自己眼下那一枚鮮紅到刺眼的淚痣：“好看嗎，姜斐？”

“你留在云舟身邊，不是因為這張臉嗎？”

“我如今也有了，你是不是也能留在我身邊？”

“姜斐……”

“晚了，望。”姜斐?斷了他，聲音平靜。

望余下的話戛然而止，他怔怔看著她。

姜斐伸手，食指輕輕撫摸著他眼下的那枚淚痣：“我喜歡你……”她停了停，而后繼續，“的臉。”

說著，她就要收回手。

望眼中的光芒驟然暗了下去：“姜斐！”

“……”

“憑什么？”望呢喃，抓住了她將要收回的手，放在自己臉上，“當初在醫院，明明是我照顧的你，憑什么……”

“憑什么不是你對我念念不忘……”

姜斐看著他：“如果當初我沒有提出那個賭約，你會把我當成姜斐，還是葉青青？”

望臉色一白，定定望著他，沒有說話。

姜斐笑了下，抽出手，轉身離開。

望好感度：99.

姜斐皺眉。

她真的很討厭臨門一腳卻停下的感覺。

路演結束時，已經晚上八點半了。

云舟親自來接的她。

姜斐剛上車就被他箍在懷里，掙了掙無果，她索性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他的胸膛閉眼假寐。

“今天很累？”云舟的聲音響在她頭頂。

姜斐懶懶應了一聲。

云舟笑了笑，騰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太陽穴：“聽說，今天被人當眾告白了？”

姜斐眼也沒睜：“影迷很熱情，今天好多人對我告白。”

云舟以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頰：“你知道我說的誰。”

“先生，”姜斐從他懷里抬起頭，認真看著他，“你不如直截了當的說‘我愛你，我吃醋了’。”

云舟落在她臉頰上的手一頓，繼而垂眼：“的確吃醋了。”

姜斐瞪著他。

云舟?種人，情感克制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好感度波動更是微乎其微。

而他的嘴，比他的好感度還硬！

云舟迎視著她的目光，將她重新擁入懷中，笑出聲來。

就在此時。

姜斐腦子里，系統突然響了一下，而后道目標人物望有生命危險！

……

望去了常去的酒吧，待在角落里，一瓶又一瓶的灌著酒。

意識終于有些模糊了，他才勉強停了下來，坐在那里，目光看著不知名的方向。

姜斐。

他在心里默默念著?個名字。

原來，她一直都知道，??初到醫院，如果不是那個賭約，他只會將她當成一個替代品而已。

可誰能想到，??先栽的人是他呢？

栽到，不惜去當自己??討厭的人的替身。

仰頭灌下??后一瓶酒，他起身出去再拿。

不遠處一陣酒瓶破碎的聲音和男人的惱怒聲傳來：“媽的，老子就碰你怎么了？”

望沒有理會，面無表情地拿了自己的酒，返回的時候，一轉眼目光掃到了倒在地上的女侍者。

穿著侍者的衣服，長發垂在臉頰，瑩白的肌膚，輕翹的紅唇，還有……那雙微揚的眉眼。

望定定看著那張臉。

那張臉，不像葉青青。

像姜斐。

“我不是故意打碎你的酒，如果不是你動手動腳……”女孩蹲在地上，瑟瑟發抖。

“老子對你動手動腳那是看得起你，媽的……”謾罵聲鋪天蓋地。

望看著地上女孩的容貌，恍惚了一下。

那就是姜斐。

那個當初在醫院，一個人坐在病床上，那個孤零零的、眼中滿是絕望的姜斐。

他沖了上去，給了那個滿口臟話的男人一拳，而后將他壓在地上，不要命地一拳拳砸下去。

周圍有人看呆了，而后才終于反應過來，上前將他拉開。

抵抗了好一陣，??終還是無力地倒在地上，手臂被人架著，臉上被人砸了一拳又一拳。

望沒有反抗，?到后來還笑了出來。

反正也沒人喜歡，?張臉毀了就毀了。

到了后來，意識開始朦朧，周圍的聲音忽遠忽近。

一個人拿著啤酒瓶，朝他砸了過來，頭頂溫熱的血跡流了下來。

暈倒前，他仿佛看?一道人影，從周圍黑壓壓的人群里走了出來，身上帶著光，走到他跟前，護住了他。

望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和姜斐沒有?那個賭約，他利用了她，將她當成了葉青青的替代品，對她假意示好。卻在她??信任他的時候，讓醫生將她徹底變成了葉青青的模樣。

她絕望地坐在鏡子前，劃爛了自己臉，而后從高樓一躍而下。

夢太真實了，真實得令人害怕。

再醒來，是在醫院。

依舊是那家私立醫院，甚至連病房，都是姜斐曾經住過的那間。

望看著慘白的墻壁，渾身劇痛，頭仍舊眩暈的厲害，腿和手臂都打了石膏，臉痛的??乎沒有知覺。

他頓了頓，沒有理會身上的傷，仍執意扭頭朝沙發上看去。

姜斐正坐在那里，依舊穿著昨天路演時的衣服，長發披在肩側，露著瑩白的肩頭，神情恬淡。

昨晚，是她保護了他。

望定定看著她，好一會兒突然道：“我想吃草莓。”

就像當初她住院時提的第一個要求一樣。

姜斐回過神來，看了眼望，轉身走了出去。

再回來，她手中拿著一盒草莓，?開，放在望身邊。

望用沒受傷的手拿了一枚，放入口中，艱難地咀嚼：“是酸的。”他輕道。

姜斐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的臉，許久道：“望。”

望沒有說話，又拿了一枚草莓吃了下去，一枚又一枚，直到臉上的傷口因為咀嚼扯開，血跡氤氳在繃帶上，也沒停下。

姜斐沒再說話，看著他將??后一枚草莓吃完，將盒子拿起放在一旁，而后就要叫來護士給他重新上藥。

“不要護士。”望看著她。

姜斐頓了頓，上前親自將他臉上的繃帶解開，那里有一道被酒瓶碎片劃開的血痕，縫了針：“?里愈合不了了，”她淡淡道，“醫生說會留疤。”

望的眸動了動，落在她的臉頰上，而后笑了出來：“現在不像云舟了吧？”

姜斐看著他的眼睛：“既然不想和他相像，為什么多了?顆痣？”

望的眼神僵了片刻，良久自嘲一笑：“我想要個機會。”

一個她可能會留在他身邊的機會。

姜斐沒再說話，小心地替他將臉頰上被血染過的藥膏抹去。

望也安靜下來，定定看著她，不知多久，突然低聲道：“所以，一點機會都沒有，是嗎？”

姜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上好藥，包扎好，而后站起身。

望匆忙收回目光。

他知道她要走了，他絕對不會看著她離開。

然而下秒，他眼前一暗。

姜斐俯身，輕輕落在他包扎好的傷口上一個吻。

吻很輕。

“我始終都知道，你是望。”姜斐放下?句話，朝門口走去。

望仍躺在床上。

她吻的，不是那枚像極了云舟的淚痣，而是他??不像云舟的那道傷痕。

望好感度：100.

……

姜斐從醫院出來時，正看?停在門口的一輛黑色賓利。

云舟站在車前等著她，神色有些疲憊，?到她出來，走上前溫聲道：“回家？”

“嗯。”姜斐點點頭。

昨晚熬了半夜，此時是真的困了。

回去的路上，姜斐剛倒在椅背上，身子就被人撈了過去。云舟的呼吸聲響在她的頭頂，他卻半句話都不說。

一路沉寂。

直到回了別墅，姜斐剛要下車，手卻被人抓住了。

云舟看著前方：“王助理，今天你放一天假。”

王助理受寵若驚，忙點點頭下了車。

姜斐莫名看著云舟：“干嘛？”

云舟摩挲了下她的手背，俯身湊到她面前，二人之間的距離極近，聲音含糊：“姜斐，為什么你總能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姜斐隔著近距離看著他，下秒笑了起來，啟齒咬住了他的下唇。

云舟目光一深。

姜斐卻已經松開了他的唇，嗓音低軟：“也許是因為……恃寵而驕。”

云舟怔，而后手輕扣著她的后首，指穿插到她的發間，上前吻了過去。

唇齒糾纏，恨不得將她纏進自己的生命里。

直到氣喘吁吁，他才松開了她，啞聲道：“秦漠，望……”

“姜斐，可不可以有那么一次，你的選擇是我。”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