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要在蓬萊城?他是被發配來此的,朝廷會答應?”衛氏驚訝。
賀光烈洋洋得意地對衛氏解釋道:“不答應又能如何?他現在重傷,那傷勢一養至少要個一年半年的,朝廷還能將他驅逐出城?就算朝廷裝作沒有看見硬要讓他帶傷離開蓬萊城,五皇子也不得不請旨留他在城內養傷,否則五皇子就失了仁義。而這一年半年的養傷時間,已經足夠李毓在三營中滲透自己的勢力了。對于這位世子,以前怕是所有人都看走了眼!這也是一頭咬人不叫的狼崽子啊!等著瞧吧,今后這蓬萊城可就熱鬧了!”
說完賀光烈又補充了一句:“當然,前提得是這位世子爺命大,能熬過去!我聽說他傷勢太重,能不能活還是個問題呢。”
聽著賀光烈在衛氏面前侃侃而談,賀林晚在燈下從容不迫地寫完了年禮單子,然后回房去睡了。
李毓昏迷了兩日,好幾次眾人都以為他熬不過去了,他的隨從連棺木都為他準備好了。
李毓昏迷的第二日晚上,賀林晚在窗下的書案旁寫字,突然感覺到窗戶被什么東西敲了一下,發出“咚”的一聲。
賀林晚抬起頭盯著窗戶看了一瞬,然后又低下頭繼續寫字。
沒過多久又是“咚”的一聲,聲響比上次的大了一些,但是這回賀林晚連頭也沒有抬。
接著“咚咚咚——”像是小石子接二連三地敲在了窗戶上。
賀林晚似乎充耳未聞,直到手里的這一篇字寫完了她才對坐在繡墩上一邊納鞋底一遍打瞌睡的春曉說:“我想歇下了,去廚房打熱水來吧。”
春曉聞聲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立即放下了手里里納了一半的鞋底,暈頭暈腦的出去了。
等春曉出了房門,賀林晚放下了手中的筆,對著空氣道:“出來吧。”
賀林晚話音剛落,一個人影就推開窗躍了進來。
“好在今日賀指揮使去了軍營不在家,不然要見你一面還挺不容易。”
賀林晚看清楚來人之后愣了愣。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看到我很失望?”來人不解地道,“難不成你以為是我家世子來了?”
“你是高楓?”賀林晚沒有理會他,問道。
高楓自顧自地道:“我家世子現在正在鬼門關轉悠,想來也來不了。”
“他真受傷了?”賀林晚問道。
這回兩人的頻率終于在一條道上了,高楓奇怪地看了賀林晚一眼:“當然是真傷。不然怎么可能騙得過那么多人,城里還有朝廷的御醫呢!”
“我還以為……”賀林晚皺了皺眉,話語一頓,然后接著道,“你來找我有何事?”
高楓抓了抓頭:“我家世子現在情況很兇險,也不知道能不能撐過今晚,我就是來問問你要不要去見見他,或許這就是最后一面了。”
賀林晚聞語氣冷淡的地道:“既然他自己選了一條九死一生的路,應該就已經做好了再也醒不過來的準備了。我又不是大夫,去見他也改變不了結果。你回去吧。”
高楓聞居然沒有再勸,他點了點頭:“哦,我想你也不會去的,就是例行公事地問問。萬一他臨死的時候走了大運了?可惜一個人命要是不好,那這一輩子命都不會好!”
高楓說完聳了聳肩,然后掏出一封信遞給賀林晚:“這是他那日去找死之前給我的,說是如果他這這次不能活的話就把這個給你。”
賀林晚看著高楓手中的信,伸手接過。
“好了,已經完成了他的遺愿,我走了。”高楓說完就毫不猶豫地轉身要走。
“等等。”賀林晚叫住高楓。
高楓不解地回頭。
賀林晚走到書案前,拿起自己之前寫的那一篇字折好,放進了一個荷包里,然后遞給高楓:“若是他死了,就燒給他。”
高楓接過荷包,然后理直氣壯地將那張紙拿出來打開看了起來。
賀林晚站在一旁也不阻止。
“你抄的佛經啊?”高楓若有所思地看了賀林晚一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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