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兩人都不肯坦誠,這場對話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
薛夫人帶著薛晚晴出來了,薛元澄攙扶薛夫人上了馬車。
一家四口,只有薛夫人和薛晚晴臉上帶了離別的傷心,母女兩人一個坐在馬車里,一個站在馬車外,握著彼此的手不舍道別。
薛元澄上車之前看了一眼薛行衣,意味不明地說:“不要以為趕了你老子下臺就能高枕無憂了,你是我兒子,就算知道你搞些小動作我也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其他人就沒這么好說話了。我回鄉以后不用給我寫家書,寫了我也不會回,年節禮也免了,你好自為之。”
薛行衣聞皺眉。
薛元澄卻不再理會他,徑自上了馬車放下了車簾,吩咐車夫道:“走,烏云遮天,恐暴雨將至,我們早點出城。”
薛行衣望著父母的馬車緩緩駛出薛府大門,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松開。
第二日,賀林晚接到狐夭的密報:陳豫夫婦在離京的路上遇到劫道的山賊,夫妻兩人,護送他們回鄉的孫兒陳俊生,以及隨行的幾十名奴仆全部被殺害,無一活口。
賀林晚猛然一驚,轉頭問狐夭:“我記得薛元澄是和陳豫一同離京的。”
狐夭道:“是,姑娘。世子得到消息之后立即派人去查了,薛元澄回鄉的那條路也有大批人馬埋伏的蹤跡,但是薛元澄沒有走那條路,所以避開了。”
賀林晚聞更加篤定了心里的猜測,帶人埋伏在路上,截殺了陳豫一家的怕是她三哥楊成英。
賀林晚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雖然報了仇,但是她卻心情沉重。
陳豫一家遇刺的消息傳到京城,天承帝震怒,派出善于追蹤山賊的前禁軍統領閆回去調查此事,但是那幫突然出現的山賊又突然失蹤了,閆回帶著人將事發地周圍方圓幾百里的深山老林搜遍了,都沒有發現賊人蹤跡。這樁案子成了一樁無頭公案。
因陳豫被殺,陳閎回京奔喪,按規定他需要扶父母靈柩回陳氏祖籍,丁憂三年。
現在的陳閎是崔彥所扮,他自然不必真的回陳家祖籍,只是另外安排了人易容成陳閎,他自己則恢復身份留在京城幫李毓。
其實這時候讓陳閎也死了更省事,但是為了怕引起天承帝的懷疑,也顧慮到以后說不定還需要借陳閎的身份一用,還是讓他“活”了下來。
賀林晚擔心楊成英,這段時日心情不怎么輕松,對賀寅他們的功課就要求得更加嚴格。
三個孩子在心里叫苦連天,但是因為有小伙伴在一邊對比著,誰也不肯先認輸喊累,就連李恒面對他小弟小木頭的時候,都裝出一副一點都不辛苦的云淡風輕的樣子,然后關起門來齜牙咧嘴地抱怨。
春曉看賀林晚心情不佳,想方設法想要逗她開心,這一日她又打聽到了點坊間趣事,連忙回來說給賀林晚聽。
“姑娘,那位假進士現在找到了一門營生,就是專門給青|樓作曲寫詞,聽說十分受那些花娘歌姬的追捧呢,他一得了新曲就被人爭相傳唱,歌姬為了第一個唱他寫的曲子還打了起來。衛姨媽嫌他的身份給自己丟人,三天兩頭派人去他家中打砸,想要逼著他離開京城,嚇得假進士的那位外室差點小產。”
春曉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噗嗤”一笑,接著道:“可那假進士的脾氣也被衛姨媽給激了出來,非但沒有離京,反而將自己與衛姨媽閨房里的那點事寫成俚曲給傳了出去,弄得現在全京城都知道衛姨媽肚臍眼下面上有一顆大痦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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