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菱在一旁說:“三姑娘的嫁妝肯定是被換掉啦!上次夫人讓人把三姑娘的嫁妝從庫房里抬出來的時候,奴婢還去瞧過熱鬧呢!周管事對著單子一件一件仔細看過的,周管事年輕的時候在當鋪里做過掌眼,那眼力可沒得說?!?
春曉努力保持微笑,想著這小丫頭好歹是自己帶出來的,怎么這么沒有眼力見兒?姑娘在當前,她不敢放肆,只能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訓斥,“這還用你說?長著眼睛的人都知道!”
在東菱眼里,她春曉姐姐向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被罵了也沒當回事,反而好奇地湊過來,小聲著問:“那三姑娘的嫁妝是誰換的,春曉姐姐知道不?”
“那還能是誰?還不是老……咳咳……”春曉下意識地就想說大實話,好在話到嘴邊連忙給憋了下去,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東菱連忙過來給春曉拍背,春曉一巴掌拍在她大腦門上,嫌棄道:“去去去,這里沒你的事兒了,去廚房看看晚飯好了沒有,這個點兒該領飯了?!?
東菱清脆地應了一聲,快步跑了出去。
春曉見屋子里只剩下自己跟主子了,原本還想跟主子八卦幾句,但是見賀林晚已經倚在榻上,拿著一卷什么冊子翻看了起來,對她們剛剛說的事情沒有任何好奇的樣子,不由悻悻地地閉上了嘴。
東菱去了快半個時辰,才把飯領回來。
春曉見天都快黑了,姑娘手里的冊子都換到第五冊了,一邊快步走過去幫忙擺飯,一邊忍不住小聲教訓,“怎么領個飯去這么久?姑娘飯用晚了,積食了,晚上睡不香了你個小丫頭擔當得起嗎?”
東菱苦著個臉,“我去廚房等了好久呢!說是老夫人突然胸口疼,又不肯看大夫,廚房里忙著給老夫人燉補品,府里頭的姑娘少爺們飯食都晚了兩刻鐘,我們院里的飯還是頭一撥拿到的呢。”
春曉耳朵立即豎了起來,臉上卻保持著大丫鬟的矜持,“老夫人也病了?”
“可不是!夫人早幾日就病了,昨日撐著病體操勞完三姑娘的婚事,晚上就又病倒了,連四太太暈倒在她門前三回都沒開院門!沒想到后腳老夫人也病了。”東菱說到這里,湊到春曉耳邊用更小的聲音說,“對了,我剛剛拿飯回來的時候,瞧見侯爺帶著四爺一起往夫人院里去了,侯爺看上去臉色不大好呢!”
春曉猜到侯爺八成是為了三姑娘嫁妝的事情去給夫人找不痛快的,撇了撇嘴,湊過去跟東菱咬了會兒耳朵,東菱點了點頭,悄悄遛了出去。
賀林晚走過來看到她們的小動作,似笑非笑。
春曉連忙笑著討好道:“我就讓她去外頭看看情況,姑娘放心,這小丫頭打聽消息可機靈了,一點也不比隔壁那只狐貍精差!奴婢覺著吧,姑娘雖然不好管長輩院子里的事,但是奴婢若是讓姑娘在府里變成瞎子聾子,那就是奴婢們的罪過啦!”
春曉口中的狐貍精是她心里的死對頭狐夭。為了跟狐夭爭寵,她費盡心機訓練手底下的小丫頭們。而主動幫主子打聽消息的覺悟,也是她從狐夭那里學到的。
賀林晚知道春曉這丫頭翻不出大浪,由著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