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上和蘇安說楚林是生是死和他們沒關(guān)系,但其實程蘇青內(nèi)里已經(jīng)大亂,她和楚林糾纏了一輩子,不論是你對我錯,程蘇青從來沒想到楚林會消失在她的眼前。
又愛又恨,和楚林的過往成了捆綁四肢的繩索,牢牢桎梏程蘇青,她沒辦法掙脫。
報復(fù)楚林是她的事,也只有她能讓楚林痛不欲生,沈長修這一手插過來,程蘇青的精神狀態(tài)直線崩潰。
沒了報復(fù)的對象,錢沒用了,化妝品沒用了。蘇安跑了,程蘇青也沒有需要顧忌的東西了。
唯一對不起的只有肚子里的孩子。
第二天,傭人進門來打掃房間,有人趁機塞給了程蘇青一張紙條。
程蘇青心中疑惑,等沒人的時候打開紙條一看,手指一抖,不敢置信地猛地起身。
上方只有楚林的一行字跡:
阿青,等我來接你。
把事情交給何夕燃,蘇安還是放心的。
他被何夕燃帶回了家中,隔了一個白天再次躺在了熟悉的床上,疲憊的一夜過去。第二天一大早,何夕燃抱著睡得迷迷糊糊的蘇安到了客廳。
蘇安身上睡袍寬松,穿了跟沒穿一個樣。何夕燃將他抱在腿上,坐在角落里今早新搬進來的鋼琴前。
手臂被男人握著在黑白鍵上跳躍,彈出一個個低音。
何夕燃嘴里叼著煙,煙霧濃重,他撐起蘇安的手,破碎的琴聲慢慢連成曲調(diào)。
“好吵,”蘇安眼睛還閉著,眉頭皺起,“嗚,好困。”
再喜歡鋼琴曲在這個兒也討厭了起來,他想要抽出手,但手臂疲軟,輕而易舉就被鎮(zhèn)壓。
蘇安艱難睜開眼,細(xì)白牙齒若隱若現(xiàn),“你有病嗎何夕燃?”
何夕燃在鋼琴鍵上按滅煙,把蘇安放在了上面,砸出一陣雜音。
“叫叔叔。”何夕燃半點不留情,命令道。
蘇安沒忍住,張口狠狠咬住他的手指,臭叔叔。
兩腿打顫,“叔叔,我今天得上課。”
何叔叔頓了一下,抱起他往大門走去,蘇安驚叫一聲,“我沒穿衣服!”
何夕燃腳步不停,甚至越走越快。
蘇安埋在他脖頸里哽咽,假哭,“叔叔,叔叔。”
“乖,”何夕燃停在門口,嗓音沙啞,“再哭兩聲。”
蘇安:“……”在這一瞬間,我都已經(jīng)想好了把你埋在哪塊墳里。
他想起了以前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何夕燃這樣的男人,玩一次是爽,一直玩下去會死。
想法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等程蘇青這事搞完,他要逃,趕緊逃。
蘇安終于回到教室里坐著的時候,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同桌擔(dān)心地瞅了他一圈,“蘇安,你怎么連著請了這么多天假?”
“生病了,”蘇安累癱在桌子上,“黃杉,作業(yè)借我抄一下。”
在扮演學(xué)生這一方面,他還沒有放棄治療。
校園生活會使人變純潔,蘇安在學(xué)校安安穩(wěn)穩(wěn)上了一天的課,覺得本來變黃的靈魂重新單純了下來。大課間的時候,同桌忽然一聲驚呼,“蘇安,何夕燃給學(xué)校的畫完成了。”
蘇安湊過去,同桌翻著學(xué)校論壇帖子叨叨:“這可是何夕燃今年畫出來的第一幅畫,各家雜志社早就有人刊登鑒賞了,普遍認(rèn)為這幅畫作發(fā)揮了何夕燃的水平,可以和他前兩年的作品并肩。哈哈哈,看之前說何夕燃江郎才盡的人現(xiàn)在還敢不敢說這話!”
“這幅畫畫得很好嗎?”蘇安眨巴著眼問,他什么都看不出來。
黃杉也遲疑道:“很好吧,不然那些人怎么這么激動呢?不愧是何夕燃,畫出這樣一幅畫就用了一兩周的時間。人家一兩周能掙到我一輩子也掙不到的錢。”
蘇安看著屏幕里的畫,目光復(fù)雜。
不是的,這幅畫根本沒用到一兩周的時間。何夕燃之前給學(xué)校畫的畫也根本不是這幅畫。只有一個解釋,他放棄了先前那副,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完成了一幅完整度很高的畫作,自己打破了“再也畫不出來畫”的傳。
但這幾天,何夕燃哪里還有時間拿畫筆,他的時間全用在了蘇安身上。這幅畫他沒看出什么靈氣和高貴的畫家精神思想,只看出了筆觸的敷衍,以及一揮而就。
看樣子這老東西出了瓶頸期了。
蘇安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想法,然后自己把自己逗樂了。
不會是因為何夕燃抽煙也畫不出來畫后,發(fā)現(xiàn)和他滾完床單就能畫出畫來了吧。
哈哈哈哈,什么鬼東西,救命,笑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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