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培林的那張臉,在座的四人都很熟悉。
蘇安的表情已經(jīng)凝結(jié)了。
“系統(tǒng),主角的父親有可能是壞人嗎?”
系統(tǒng)沉默了一會:“有的時候,世界的主角都有可能是壞人。”
蘇安心都涼了。
他已經(jīng)從系統(tǒng)的話里聽出了潛含義。
譚培林是仇玄一的?后一個仇人,但譚培林是譚柔兒的父親。
他立刻去看,臉色慘白,鬢角汗珠流?。
是個聰明的人,他轉(zhuǎn)瞬之間就想到了?壞的可能,他向來不憚以?壞的角度去思考人性,甚至一瞬間聯(lián)想到了譚培林試圖將譚柔兒嫁給林尋葉的事。
林尋葉是魔教的少主,譚培林難道當(dāng)真不知道么?
握緊了手中折扇。
余大哥尚且在不敢置信之中,而仇玄一,已經(jīng)目光沉沉地看著譚培林。
一邊是和尚,一邊是主角他爸,蘇安感覺這個世界是在玩他,“系統(tǒng),如果譚柔兒的父親死了,會影響到世界歸正值嗎?”
系統(tǒng)道:“需要看譚柔兒父親對譚柔兒的影響。”
院落中,譚培林小心地關(guān)上門,才走了兩步,突然抬頭朝樓上一看。
一把利劍從天而?!
譚培林臉色一變,及時后退了一步,鋒利的玄鐵劍便落在了他的腳尖,深深插入地中。
譚培林冒出了冷汗。
他想都來不及多想,轉(zhuǎn)身就要逃離此處。仇玄一從樓頂躍?,拔出利劍如鬼魅一般橫在了譚培林的脖子前。
冷冷道:“原來是你。”
譚培林已然知道身后人是誰。
他強(qiáng)自冷靜,“妖僧,你連武林盟主都敢殺么?”
“我不殺武林盟主,”仇玄一道,“我只殺仇人。”
譚培林渾身一震,失聲:“你竟然知道了!”
樓上的三個人心底一沉,果然是他。
余大哥嘴唇張著,說不出來話,“這……”
單手撐在桌??穩(wěn)住身形,“怪不得……”
怪不得譚柔兒沒有給他寄信,他心中擔(dān)憂出門時卻被伺機(jī)埋伏。女子給情郎寄信一事何等隱秘,除了父親??有誰會知道?
怪不得師弟一路慘遭追殺,他送的鏢物,怕是譚培林不想要師弟送到柔兒手??,免得柔兒沒法和林尋葉成婚。
這真是大大的丑聞!
抖著手道:“仇玄一的三個仇人,原來是穆重?的三個結(jié)拜兄弟。一個是魔教教主,一個是天守大師,一個是武林盟主。難怪魔教教主和天守大師交談?中不敢提這第三人的名字,誰能想到這第三人是江湖的武林盟主!”
“也怪不得譚培林想要將柔兒嫁給林尋葉,他分明是為了和魔教聯(lián)姻,保住這個難堪的秘密!”
“你們竟然知道了,那就沒有活路了。”他們身后突然響起一道陰森的聲音。
三人大驚,回頭一看,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年青人站在樓梯口,正幽幽看著他們。
這兩人正是寶羅寺的天守大師和魔教少主林尋葉。
余大哥和??前一步,擋住了余蘇安。
天守大師臉上的慈愛神情已經(jīng)消失,他冷冷道:“天地鏢局的兩位少爺還有江湖,竟都跟著妖僧想要?dú)⒘宋淞置酥鳎鈭D攪亂武林安危,我天守必當(dāng)不讓你們?nèi)缭浮!?
蘇安道:“你這老和尚倒是會顛倒是非、血口噴人!”
余大哥擋住他,沉著臉道:“天守大師這話是何意?”
林尋葉站在天守大師身后,臉上有一道新傷模樣的刀疤,他微微笑了?,刀疤便如同蟲子扭曲般猙獰,“這意思便是,我們要為民除害了。”
余大哥冷下了臉,“你們就不怕我天地鏢局?”
林尋葉嗤笑一聲,抽出折扇扇了扇,“哎,話不能這么說。等你們的行蹤暴露之后,怕是天地鏢局也自身難保,要受到眾多江湖好兒女的譴責(zé)呢。”
余大哥哈哈大笑:“你們是看不起我天地鏢局的人脈了,天地鏢局的朋友不會有一個人相信你這鬼話。”
天守冷冰冰地道:“那就只好連同你們鏢局的人,一起給殺了。”
話音剛落,他便倏地上前襲擊。余大哥臉色一凝,率先迎了??去。
天守大師乃是武林中的高手,哪怕是之前的仇玄一也只是重傷了他,余大哥明顯打不過他,蘇安也沖了??去。
天守冷笑一聲:“好小子!”
也想跟著??前,林尋葉倏地來到他跟前,笑瞇瞇道:“百兄,我來和你玩玩。”
冷聲,“你莫不是為了柔兒而來?”
“是也不是,”林尋葉又是一笑,揚(yáng)聲道,“大師,你手?留情,留?那鉤花飛刀客。”
天守大師不滿道:“為何?”
林尋葉道:“我正兒八經(jīng)的娘子被這鉤花飛刀客帶走給了江湖,讓我出了個這么大的丑,我自然得找回來臉面。不若就讓這個鉤花飛刀客自己頂上,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讓他伺候我一回。”
和余大哥臉色一變,異口同聲道:“你敢!”
林尋葉以折扇擋住的折扇,輕佻笑道:“放心,在你們死前,我會讓你們看看我是如何玩弄他的。”
蘇安心里想,楚鶴真的是深諳怎么做一個反派。
戲咋這么多。
他也跟著做出一副怒氣勃勃的神情,窗邊轟然一聲巨響,仇玄一拎著重傷的譚培林??了頂樓,眼中血光隱隱,“你、說、?、么!”
林尋葉立刻退到了天守身邊,“快抓住余蘇安。”
天守一掌打向余大哥,另一手五指化爪,掐著余蘇安的脖子擋在了身前,“仇玄一,你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蘇安咳嗽了幾聲,用力掰著天守的手指,袖中一枚飛刀向后劃去,割下來了天守的半個耳朵。
“老奸賊,”他艱難地道,“你倒是躲得快。”
天守臉色陰沉,他五指用力,蘇安的脖子??已經(jīng)被掐出了五個血洞,稠黏的鮮血順著白凈的脖頸流?,宛如一朵瀕死的花。
仇玄一看著這些血,體內(nèi)一股冷意遍布四肢。
他好像看到了二十五年前瓢潑大雨下的穆府滅門慘案,看到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喊,他的父親母親將他藏起,面對著突然露出獠牙的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