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囊很好,蘇安警鈴瞬間提起,提防,“這個叔叔看起來好年輕。”
黃杉躍躍欲試:“試試?”
“試試,”蘇安扒著手指頭算著零花錢,可憐兮兮道,“我沒錢了。”
這是表面原因,真實原因是蘇安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是楚鶴的人。
下午三點,兩人來到了畫室門口。他們到的時候,畫室門前已經排了老長的隊。
蘇安瞧瞧天上碩大的太陽,“同學,你們在這排多長時間的隊了?”
“二十分鐘吧,”前面的同學抽空回了一句,繼續緊張兮兮地抖腿甩手,“你別跟我說話,我正在組織語。”
蘇安:“……行叭。”
美術教室的玻璃窗口處被拉上了簾子,只留著一道縫隙,或許里面的人可以從縫隙里頭看清學生們的各色神色,可外頭的人卻看不見里面。
蘇安排了一個小時的隊才輪到他,進門后撲面而來一股塵土和發霉的味道。美術教室里,有兩三個人坐在角落,抬頭朝他看來,“同學,往前走一點。”
蘇安往前走了兩步,他們打量了下蘇安的外形:“有當過模特的經驗嗎?”
“有過四五次,”蘇安站得規規矩矩,腆著張老臉裝乖,“但是沒當過人體模特。”
“人體模特是要全.裸的,”工作人員笑嘻嘻,“這個你知道嗎?”
蘇安有些忡愣,軟軟地道:“啊。”
笑聲哄起,一道冷淡的聲音從最里面響起,“轉一圈。”
蘇安下意識轉了一圈,豎起耳朵聽這幾個人的談話。他現在正在抽條期,少年感的單薄和高挑合二為一。身形很漂亮,只是被寬松的校服包裹住了,看不出比例如何。
工作人員討論了幾句,竊竊私語突然戛然而止。因為角落里站起來一個影子,朝蘇安走來。
越走越近,是個男人,個子很高,黑卷發擋在眉根,氣勢很冷,像北地寒潭雪山。他手指上老鷹戒指的鷹眸在光線下折射著紅寶石的光芒,正是這場招聘模特的主人公何夕燃。
何夕燃嘴里還叼著一根香煙,煙霧朦朧,嗆得蘇安咳嗽了一聲。
“我需要測量你的比例。”高大的男人掐滅了煙。
程蘇安猶猶豫豫地張開手,何夕燃從助手手里接過尺子,從蘇安的肩部開始測量。
大畫家身上有煙草味和不知名香水混合之后的味道,一聞就知道是個老煙槍。
軟尺在腰上狠狠一勒,蘇安小聲叫了一聲,磕巴道:“老師,太、太緊了,疼。”
“多大了,”何夕燃放松了手,煙嗓沉沉,“滿十八了嗎?”
蘇安感覺褲子被他往下扯了扯,骨盆位置被碰了下,這下整張臉都憋紅了,“老師,我成年了。”
助理在一旁偷笑:“可以自己簽合同了呢。”
何夕燃起身,將尺子還給了助理。又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純白色的香煙,火光一亮,“就他了。”
蘇安尷尬地提了提褲子,又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擺。何夕燃吐出一口煙圈,側頭朝蘇安看去,突然問道:“程蘇青是你什么人。”
“老師認識我姐姐?”蘇安不著痕跡打量著何夕燃,先前的警惕再一次升高。
何夕燃卻沒回答這句話,而是看向了一旁助理,“帶他出去簽合同。”
簽合同的時候,蘇安越想越覺得何夕燃可疑,越是覺得何夕燃可疑他對著助理笑得就越是無害。
助理被笑得一愣一愣的,“小同學看看合同還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蘇安想了想,不好意思道,“叔叔,能加一個工作過程中不能隨便碰觸人體模特這個條約嗎?我害羞。”
何夕燃的助手哈哈大笑,“小同學,人體模特是為藝術獻身,你放心,咱們老板見過的全.裸人體多得是,人在他眼里就是個作畫工具。”
暗示地道:“老板就是個性.冷淡。”
蘇安眨眨眼,單純地道:“不能加嗎?”
“我得問問老板,”助手打電話給何夕燃,掛斷后跟蘇安說,“老板說可以。他要是工作過程碰了你一下,就賠償你一萬塊錢。”
蘇安眼睛一亮,笑容甜滋滋:“謝謝叔叔。”
肉,蘇安的目光定在一碟已經凝在一塊的肉菜上。
肥肉瘦肉被冷凝的黃油黏在一起,乍一看好像不是一碟已經做好的菜,而是一團剛從動物身上切出來的鮮肉。
他側頭看去,程蘇青死死盯著冰箱,手背上纖細的青筋根根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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