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軍苦笑:“誰知道呢?我想以他的睿智才絕,應該……”
“假如猜到了,那他真該說出來的。”魅影嘆道。
易軍搖了搖頭:“或許,他只是在考慮影響吧?自己是總指揮,師弟是副總指揮。結果自己的兄弟媳婦繼任總指揮,另一個師弟又擔任了龍巢二把手。這種影響并不好,幾乎把國家最精銳的部隊,仿佛變成了一支‘私家軍’。這是天大的忌諱,歷代高層都會非常忌諱這種問題。”
或許也有這個層面的考慮。龍天魁是一名傳奇,但他首先是一名中將。在官場高層打拼了這么多年,對于官場的忌諱應該清楚得很。他是一名成熟的指揮官,但同時更是一名成熟的高級干部。
“和這位大師兄比,我們差得遠。”魅影悵然若失,“有些方面,或許我們這輩子都追不上。”
易軍嘆道:“所以雖然有人將我們視之為‘兵王’,但卻將他視之為‘軍神’,這就是差距。”
龍天魁生為軍隊,奮斗為軍隊,死也死在了軍中。戎馬一生,命隕疆場。他這輩子已經蓋棺定論,沒有絲毫污點,當得起一個“神”字。
兵王,指的只是你的能力,說明你的實力夠了。但是“軍神”二字,則在兵王的基礎上進一步拔高,成了一種精神方面的象征和寄托。易軍承認,僅憑自己一身的頑浮和妖孽氣,恐怕這輩子也成不了軍神。
看到兩人的感慨,玄慈大師也說道:“所以貧尼曾說過,龍天魁是官方的奇人。百年來,身在廟堂卻同時能得到江湖敬重的,他是獨一份。哪怕你師父,當年身在警界被尊為‘警龍’,其實也為不少江湖人士所詬病。易蒼云當時做事也堂堂正正,但終不免一個‘屠戮江湖同道’的惡名。而在龍天魁身上,沒有這些。塵歸塵,土歸土,龍天魁雖然死得悲壯,卻也是死得其所,善哉善哉。”
由衷而發的兩個“善哉”,才讓易軍和魅影意識到:連這位心如古井的佛門高僧,似乎也被龍天魁所感染。
“總之,多謝兩位前輩告知了這些事,讓我也解開了好多的迷惑。”易軍從蒲團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玄慈大師沒說什么,靜靜的捻動佛珠。而風影則說道:“不,把你們兩人喊過來,并不只是為了給你們講故事。雖然我這人話多,但也不會僅僅為了多說幾句話,就萬里迢迢的跑過來,在這里一等就是好多天。我雖然這把年紀了,但實際上還是很忙的。你們不知道,哎,老胳膊老腿了還不得清閑呢,主要是手下的弟子挑不起大梁來,這說來話長了……”
戳,這碎嘴的毛病又犯了,易軍和魅影禁不住腦袋一大。易軍苦笑著說:“玄慈大師,要是找晚輩有事,還是您來說吧。”
風影意識到自己又婆婆媽媽了,于是干咳一聲,老臉一紅。“對對,玄慈大師來說好了。你們知道我這碎嘴,一張開就說個沒完沒了。人啊,上了年紀就是話多。估摸著是因為知道沒幾天好日子過了,沒機會說什么了,這才一張嘴就說不停吧?哎,其實我也知道自己這破毛病,幾十年來總也改不掉。有人說江山易改,本xing……”
擦,易軍真想把耳朵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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