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聽見“咔噠”一聲脆響,眾人才齊齊松了口氣。
只聽沈度道:“五嫂動動肩膀試試。”
祝嫻月扭了扭肩膀,雖然還有些微微不適,但已經能抬能動了,“多謝六弟,已經無妨了。”
姬央見了也是松了一口氣,心里有些懊惱,先才若是她坐在外面就好了,翻車時她就能擋著祝嫻月,不會叫她跌了出去。
沈度替祝嫻月將肩膀復位后,這才轉身去看那一直跪在地上的車夫,只眼神還順帶瞥了一眼姬央,但很快就略過了。
“剛才是怎么回事?”沈度問。
“回侯爺,是馬軎(wei)脫了,車輪子就飛了出去。”車夫何大滿頭冷汗更勝剛才關節脫臼的祝嫻月。
“出門前怎么沒有檢查?”沈度問。
何大也不敢找借口,只說他是檢查了的,那馬軎上有些微裂痕,但因為這趟出門太急,也來不及更換,他想著應是無妨,卻沒想到會碾到雪下的石頭上,至有此禍。
何大粗心自當受罰,但只要不是有人故意為之也不至于興大獄。
賀悠在姬央耳邊低聲道:“六哥可真關心五嫂啊,這等小事也要親自過問。先才五嫂跌落馬車時,六哥心急的第一個將她救起,連侍衛都沒反應過來呢。”
姬央雖然心寬,但并不是傻子,惡意還是能感覺出來的,她微瞇著眼睛看向賀悠,“你說這樣的話,挑撥我和五嫂是為什么?是想讓大房不和?”
并州王家的內訌至今還讓姬央印象深刻,盡管沈家看不出這等兄弟鬩墻的端倪,但賀悠每次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對勁,說話也含諷帶刺,姬央也不是沒察覺,雖然給吳悠的罪名安得有點兒大,但姬央就是故意的,小公主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兒脾氣,她平素的寬容可都是看在沈度的面子上。
賀悠被姬央給噎得差點兒被口水嗆到,只能回以一個高傲的冷笑,就轉開了頭去。
沈度很快處置好了何大,轉身往姬央走過來,“五嫂的馬車被你坐壞了,等會兒你自己坐你自己的馬車,別再東跑西跑。”
姬央和祝嫻月本是分坐馬車的,但是她閑著無聊,就鬧著要跟祝嫻月同乘,是以沈度才有此說。
“什么叫我坐壞的呀?”姬央嘟嘴道。
沈度道:“因為你太重了,把馬車都壓垮了。”恰七郎媳婦庾氏在旁聽了不由笑出聲來。
姬央臉上一紅,她雖然食量大,可是一點也不重的好吧?
沈度沒管姬央的心情,招手讓玉髓兒和玉翠兒過來,“扶你們公主上車,小心她的腳。”
姬央卻是沒想到沈度會留意到她的腳,心底那很小很小一絲的因為被他忽略而至的不快立即就沒了蹤影。
姬央上車不久就見沈度也掀了簾子坐進來,“你不騎馬嗎?”
沈度道:“你腳扭著了怎么不說?”他說著話已經把姬央傷著的那只腳捉到了眼前,脫了她的鞋襪,將手里的雪塊壓在了扭傷處。
驟冷的刺激叫姬央一下就張開了嘴準備尖叫,卻被沈度趁機塞入了一團手絹。
這顯然是有備而來。
姬央急得“嗚嗚”叫,玉髓兒和玉翠兒被沈度眼睛一掃,都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沒敢上去解救她們主子,反而勸道:“公主,你且忍一忍,不然待會兒腫起來就沒法走路了。”
說完話,玉髓兒和玉翠兒都縮到了一邊,恨不能自己不存在才好。
沈度沒有憐惜淚汪汪的姬央,手牢牢地抓著她的腳不許她動彈,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凍死人的雪塊,而現在也不是隆冬時節。
“又傷著上回扭到的地方了,你要是再扭一回,這腳你就別要了。”沈度道。
緩過勁兒來后,姬央從嘴里拉出手絹,“有這么嚴重?”
“以后可能會習慣性扭傷。”沈度覺得冰敷得差不多了,用剛才準備好的木板將姬央的腳踝固定住,用繃帶纏了,“這幾天安分點兒吧。”
姬央不滿地道:“你不會真覺得是我太重了壓垮馬車的吧?那,那馬車也太不結實了。”
沈度那純粹是為了讓姬央快點兒上馬車說的話,你要跟她善說,她肯定能纏著你話癆半日,只管壓著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