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欽載：“…………”

尼瑪，你好意思嫌棄我，誰給你的臉皮……

遲疑了片刻，李欽載試探著道：“蕎兒今年已六歲了，敢不敢一個(gè)人睡？”

蕎兒懵懂地道：“為何？跟爹睡不好嗎？”

“爹過些日子會(huì)跟姨姨成親，成親后爹想跟姨姨睡，蕎兒能成全爹嗎？”

蕎兒搖頭：“蕎兒也想跟姨姨睡，姨姨身上好香。”

“這個(gè)……達(dá)咩，姨姨將來是爹的婆娘，只能跟爹睡。”

蕎兒不高興了：“爹為何如此小氣？以后蕎兒娶了婆娘，也讓她跟爹睡不就可以了。”

李欽載感動(dòng)得熱淚盈眶。

這孩子，沒白養(yǎng)。從小就懂事，尤其很孝順。

…………

傍晚時(shí)分，父子二人一起吃過飯，蕎兒蹦蹦跳跳給不爭(zhēng)氣又愚蠢的師弟們補(bǔ)課去了。

李欽載圍著院子走了幾圈消食，站在照壁前想了想，徑自來到后院，推開了鸕野贊良的房門。

鸕野贊良仍在養(yǎng)傷，刺客一刀刺中她的肩頭，傷可見骨，大夫診治后接連幾天她都痛得無法入睡。

這年頭沒有麻藥，身體上的痛苦只能硬生生忍著。

鸕野贊良從小到大何曾遭過這般罪，又是獨(dú)在異鄉(xiāng)，身邊沒有親人朋友，年僅十六歲的她終究是脆弱的，這幾日偷偷躲在屋子里流了不少眼淚。

李欽載突然推門而入，鸕野贊良嚇了一跳，下意識(shí)便裹緊了被褥，眼神戒備地盯著他。

她的眼神令李欽載很受傷，就像女人盯著地鐵里偷拍的變態(tài)。

“你這眼神啥意思？雖然你又大又白，我可從未輕薄過你。”李欽載不滿地沉下臉。

鸕野贊良往床榻內(nèi)縮了縮，垂頭道：“奴婢……奴婢受傷了，不能侍候五少郎，您恕罪。”

李欽載哼了哼，道：“知道你受傷了，而且是為了救我而受傷，我這不就來感謝你了，說吧，有啥愿望，只要不過分，我都能幫你實(shí)現(xiàn)。”

鸕野贊良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道：“‘不過分’是指……”

“是指要我吃屎，自殺，投井，以及大唐從倭國(guó)撤軍。”李欽載氣定神閑地道。

聽到最后一句，鸕野贊良頹然地坐了回去，失望地道：“奴婢沒有愿望。”

李欽載盯著她的臉，緩緩道：“你可以提要求，比如放你回倭國(guó)。”

鸕野贊良一怔，隨即搖頭：“奴婢不能回去，父親大人也不會(huì)容許奴婢回去。”

“是我主動(dòng)放你回去的，難道你不愿回倭國(guó)繼續(xù)當(dāng)你的長(zhǎng)公主？留在大唐只能是等而下之的奴婢丫鬟，你可想清楚了。”

鸕野贊良苦澀地道：“奴婢出身王室，但命運(yùn)卻是不由己的，奴婢留在大唐，父親和族人才能放心，唐國(guó)軍隊(duì)已掌控了大和國(guó)的宮禁，奴婢若回去，會(huì)引起王室恐慌。”

李欽載沉默片刻，道：“你救了我一命，我想報(bào)答你，否則欠了你的恩情我總覺得不痛快。”

鸕野贊良急忙道：“您是主人，奴婢只是盡本分罷了，不求報(bào)答。”

李欽載沒理她，沉吟半晌，突然道：“這樣吧，從今以后，我把你當(dāng)人看……”

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李欽載微笑道：“恭喜你，從此你和我就是同類物種了。”

鸕野贊良愣了半天，吃吃地道：“當(dāng)，當(dāng)人看？難道五少郎以前……”

“是的，以前你在我眼里是一只猢猻，又大又白的猢猻，但以后不一樣了，以后你是人，若不反對(duì)的話，莪可以給你在大唐落籍，你便是堂堂正正的大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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