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林謙露出了笑容,李欽載向他再拜,然后起身,在儐相和崔家女眷的起哄聲中,眾人移步走向后院崔婕的閨房。
喜堂內(nèi)驟然寂靜下來。
崔林謙的笑容漸漸斂去,深深呼出一口氣,肩膀也不自覺地垮了下來。
仿佛卸下了一身重擔,又仿佛失去了一件至愛的珍寶,崔林謙呆怔坐在喜堂內(nèi),盯著一雙大紅色的喜燭。
燭光搖曳飄擺,紅色的燭淚順流而下。
…………
崔婕的閨房外,此時已是年輕人的天下。
崔家女眷們攔在門外,笑著鬧著,不許李欽載進去。
這也是婚禮的流程之一,按規(guī)矩,此處該作催妝詩了。
不得不說,這個規(guī)矩比前世一群伴娘堵門要紅包文雅多了,然而對讀書人來說也困難多了。
紅包給出去容易,現(xiàn)場作詩可就沒那么簡單了。
幸好李敬業(yè)早有準備,出門迎親之前便掏出一張紙,上面寫了好幾首催妝詩,囑咐李欽載背下來。
其實李欽載腦子里有幾首催妝詩,都是千古名句,比如那首著名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拿來當催妝詩就很應景。
不過既然李敬業(yè)請了槍手,李欽載當然樂得藏拙。
本就已經(jīng)很出名了,李欽載不希望將來天下人又給他戴上一頂“詩人才子”之類的帽子。
負手迎風,漫口吟詩的樣子固然很帥,但也狗血,萬一名氣太大,招來了當世大儒,要跟他辯論圣賢經(jīng)義,李欽載是該認慫還是亂棍將大儒滅口?
在女眷們的催促聲里,李欽載胸有成竹地背出了不配擁有姓名的槍手寫的催妝詩。
背到第三句時,李欽載卡住了。
特么的請的啥槍手,寫得那么拗口,回頭把酬金搶回來。
在眾人呆呆的注視下,李欽載索性將手伸進李敬業(yè)的懷里,掏出了那張寫了催妝詩的紙,照著上面的詩句念完,最后將那張紙刷啦啦一撕……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面不改色。
嗯,這首詩就是我的原創(chuàng),咋?
李敬業(yè)仰面黯然望天,一臉無顏見天下人的羞慚之色。
喧鬧的人群瞬間一片寂靜,李欽載的操作顯然騷到女眷們了。
良久,人群里突然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呸!不要臉!”
李欽載眉梢一挑,他聽出來了,是崔升的聲音。
今天有點忙,下次收拾你,你妹都娶了,看我還給不給你面子。
李欽載看著驚呆的女眷們,咳了一聲,緩緩道:“勸你們開門,聽說過我的人都知道,在下擅長縱火燒屋……”
話音剛落,一位非常識時務的女眷啪地一聲打開了閨房的門,畢恭畢敬側(cè)身站在一旁。
富麗喜氣的閨房內(nèi),崔婕一身大紅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靜靜地坐在床榻邊,蓋頭微微顫抖,李欽載覺得她可能太高興了……
當然,也有可能蓋頭下的其實是石榴姐,而石榴姐恰好尿顫了……
李欽載心情莫名忐忑起來,崔家不會跟他玩點秋香那一套吧?
李敬業(yè)推了他一把,道:“還不去把你婆娘背出來!”
李欽載如夢初醒,抬步入內(nèi)。
背對著崔婕,兩手往后一托,將她駝在背上,李欽載掂了掂分量,雙手不自覺地在她的臀部抓了一把,蓋頭下傳出又羞又惱的悶哼聲。
確定了,是她。
無論是分量,還是聲音,以及手感……嗯,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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