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這樣和爸說話嗎?”蔣建業眸中盡是受傷,他尋找了一年多的兒子,居然已經不認他這個父親??匆娔莻€被他緊緊抱著的段瑞祺,他勉強的笑了笑,“這是你的朋友嗎……和爸介紹一下。”
“抱歉,我要處理傷口了?!背吷钤谛睦锢湫α艘宦?。還佯裝一副關心他的樣子,在那種情況下,也只是放任蔣天離開。在明知道自己受傷的時候,還試圖和他套點關系。
太虛偽。
他還記得就在那中彈的瞬息之間,段瑞祺猛的抱著他換了身位,就試圖為他擋下其余的子彈。若不是蔣建業突然出現,恐怕小家伙還真的要中槍?,F在懷里的人已經哭得眼睛都腫起,只知道小聲喊他去處理傷口,絲毫不在乎身后的蔣建業。
哪個是愛,哪個不是,一目了然。
“你,可以走了?!彼芾淠目聪驅Ψ?,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唇,“而且,我們是戀人。”
“阿博……”被兒子的態度戳中了心,蔣建業顫抖著唇,試圖說什么?!澳阏娴囊s爸走嗎……”
“抱歉,我并不認識你?!背吷钐痤^,擦去段瑞祺的淚,“而且,我不是阿博。你恐怕認錯人了?!?
“你果然不肯認爸……當年的事,是爸的疏忽,你……”蔣建業想要解釋,但是兒子卻沒有看他,只是低頭為另外一個人拭淚。“爸一直在找你,就想帶你回家……”
“你別說了!”段瑞祺滿目淚水,根本忍不住那份情緒,大吼起來:“沒看見他肩膀上的傷口嗎?!一直在說這些嘰嘰歪歪的屁話,我求你趕緊走好不好,要是傷口感染了怎么辦?!”
“你到底是不是他的父親!”撕心裂肺的吼出這句話,他又抽泣起來,“楚雲深,別理他了,趕緊去處理一下……”
“我……”蔣建業也有些懵了,他沒想到這些,只是想解釋那件事,想要讓兒子回家。然而……
“你給我走!這里是我家!”情緒終于爆發,段瑞祺操起一個花瓶就要朝那邊扔去,卻被男人抱在懷中?;ㄆ繅嬄湓诘?,發出清脆的碎裂聲。蔣建業瞪大了眼,隨即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那……阿博,我走了。”心底無比沉重,他抹了把臉,又看了一眼那個與靈云無比相像的兒子,“要不要我幫你喊醫生……”
“不用。”男人輕拍著懷中顫抖的家伙,客氣的笑了笑,“蔣先生請走吧,記得關門。”
“……”哆嗦著唇,蔣建業又定定的看了許久,最終也只能步伐沉重的離開。在走到門前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低嘆著說了一句“對不起”。
門終于被關上。
“快點,我……我幫你拿酒精……”段瑞祺慌張的往醫務室跑,拿下了一大瓶醫用酒精?!澳阋裁?,我幫你……”
“把燈打開,鏡子抬起來。”楚雲深緩步走到醫務室,用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從消毒柜里一次性手術刀。浴袍被解開,露出那中彈的肌膚。血依舊在流,傷口顯得格外猙獰。
沒有手術室無菌的環境,他也并沒有在意,只是漠然的盯著鏡子,用手術刀劃開了那片肌膚。沒有上麻藥,直接劃出一個“十”字。
“你……疼不疼……”段瑞祺在一旁,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自己怎么幫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幫他……
都是自己的錯。如果不是自己沒有能力保護自己,楚雲深也不會中彈……
淚水吧嗒吧嗒的落下,一會兒就濡濕了臉頰。男人低嘆了一聲,“別哭?!?
“你……流血了,好多血,怎么辦……”看著那里一直冒出來的血,段瑞祺越發慌張,“要不要拿藥……”
“不用?!笔中g刀碰到了子彈,楚雲深換了一個帶彎勾的刀,撬了撬,隨即又拿了一個鑷子,遞給段瑞祺。
“來,把子彈夾出來。”目光定定的看著那個人,他低聲道:“別怕?!?
“我……我幫你?!笔诸澏吨舆^,在燈光的照射下,仔細的看向那個被劃開的地方。手還有些顫抖,鑷子緩緩的靠近,觸碰到了那個金屬的東西。
“夾出來,沒事。沒傷到筋骨?!背吷钸€是很平靜,沒有露出絲毫疼痛的樣子,反而還低笑了兩聲,“快點,否則要感染了?!?
“好……”手突然不顫了,段瑞祺夾住了那個金屬,用力的向外拔出。帶著血的金屬子彈落在地上,他忍不住又低聲抽噎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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