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蔣建業再一次登門拜訪。
門鈴被按響,二人都微微皺了眉。段瑞祺跑去敲了敲,當透過貓眼看到是對方時,他甚至不想放人進來。然而楚雲深卻微微的頓了頓,示意他給對方開門。
門一開,蔣建業就走了進來。
“阿博!”手上拎滿了保健品,他低喊了一聲,很自覺的將保健品放在門口。臉上是慈父一般的關切神情,他急忙詢問著:“你的子彈取出來沒有?”
看著那裹著繃帶的地方,蔣建業微微皺眉。
“多謝蔣先生關心,取出來了。”楚雲深看向這個一臉關心的父親,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對待合作伙伴時的微笑,客氣而不帶感情。
既然誠心要獻殷勤,那么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也好。
蔣建業看著那張與楚靈云格外相似的臉龐,恍惚了片刻,才猛的意識到兒子是讓自己坐下。他有些感慨,明明是父子,卻變成了這個樣子……如果自己當初多上心一點……
不過,有機會重來就好。
“阿博,你果然還是記著爸的。”擦了擦濕潤的眼眶,他此刻的心情簡直不能更加復雜。在看見蔣博的那一刻,愧疚就不斷的涌出來。自己當年都是怎么對這個孩子的?
要好好的補償他才行。
“我現在叫楚雲深。”男人勾了勾唇,只是笑,說了句不算拒絕,也不算答應的話。然而落在蔣建業耳中,對方卻是承認了他“父親”的身份,不由得有些喜悅。此時,段瑞祺端著兩杯茶水,放在了二人面前。
“坐過來。”楚雲深將他拉到身邊,親昵的幫他理了理衣袖。蔣建業復雜的看著這一對男人,格外艱難的壓下心中的古怪。然而楚雲深似乎刻意要膈應他似的,向他一本正經的介紹道:“蔣先生也該認識了,這是我的戀人,段瑞祺。”
“哦……戀人。上次是我莽撞了。”明明上次被趕出了家門,無比丟臉的事,他卻微微低下了頭,將自己的身份壓得很低。段瑞祺詫異的眨了眨眼,沒想到蔣建業居然會說這種話,又瞧了瞧邊上的男人,并不想說出不合適的話給對方帶來麻煩。
楚雲深在一邊饒有趣味的看著印象中自負的男人,一邊為手中剛探查到的消息驚異不已。
無妨,既然他誠心要討好自己……
“……你好。”有些別扭的說出這兩個字,段瑞祺立刻就把身體扭在了楚雲深那一邊,顯然不是很想和對方說話。屁股被輕輕的拍打了兩下,楚雲深又揉了揉,示意他乖乖待著。
二人之間的互動自然沒有逃過蔣建業的目光,他壓下微皺的眉頭,露出不太好看的笑容——
“你好你好……真是多謝了小段對阿博……的照顧。”看見自己兒子身邊待著個男人,還是個在他眼里并不討喜的男人,蔣建業的心情又開始復雜起來。但是知道現在并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勉強的笑了笑,忍住那略有惡心的情緒,繼續開口:
“阿博,跟爸回家吧。”
“爸知道,這些年,是爸對不住你……能不能給爸一個改過的機會。”
配合的流下了一滴淚,他也并不擦拭,只是那樣定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
楚雲深端著那杯溫熱的茶水,輕輕的抿了一口,隨即拍了一下段瑞祺的翹臀,表示他的茶泡的很不錯。至于面前還掛著淚珠的人……抱歉,他并不在意。
“對不起,蔣先生。”緩緩的用指尖敲了敲玻璃杯,男人勾起唇角,露出客氣而疏離的笑容。只是這六個字,就讓對面的蔣建業微微白了臉。
果然是這樣……
“阿博,你真的不肯原諒爸嗎?”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蔣建業的身體搖晃了一下,許久才恢復了煞白的臉色。
如果是祈求原諒,為什么一直要強調“回家”呢?
男人眸中的笑意加深,又抿了一口茶。
“抱歉,這里才是我的家。”
有段瑞祺的地方,才是他的家。
身邊的人眨了眨眼,隨即偷偷的抿住唇。一邊打量蔣建業失魂落魄的樣子,一邊為楚雲深方才說的那句話而感到欣喜。屁股又被捏了兩下,段瑞祺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那……那也回去看看。”蔣建業依舊試圖勸他回去,“當初,你媽住的地方,我一直沒讓人動。都保持著原來的樣子……不回去看看嗎?”
“抱歉。”楚雲深笑了笑,他怎么會不知道,自己母親所有的值錢陪嫁都進了賈淑的口袋。說是保持著原樣,不過是剩下一些家具不曾挪動罷了。
更何況,這樣保存下來,也有蔣建業的心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