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yún)深愣了。
大腦像是突然空了一樣,平日里再怎么思緒敏捷的他也愣了。許久,他才像個做錯事了的孩子一樣,慌亂的將人抱入了懷中。
段七沒動,身體直直的站在那里,無聲落淚。
“怎么了……別哭,我錯了。”大腦亂成一團,楚雲(yún)深甚至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倉皇的擁抱著對方,聲音有些微微的顫抖:“怎么哭了……”
他依舊沒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流淚。
男人失措的親吻他的臉頰,段七也不躲,然而淚也未曾停下。他不明白,既然只是包養(yǎng)自己,現(xiàn)在又為什么要做出這幅樣子。
楚雲(yún)深慌張的啄去他的淚,終于想到了原因。心中暗罵了一句,臉上的心疼自責之色更重:“我……小七,對不起,我說那些話——”
“我知道的。”段七突然放下了捂著眼睛的手,露出那只蓄滿了淚的眼窩。他的笑很僵硬,不知道是做給誰看,“我知道該怎么做的。”
“不會讓老板為難。”聲音有些沙啞,還帶著微微的哭腔。他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低聲道:“之前是我太貪心了,以后不會再這樣了。”
“小七,不是……”楚雲(yún)深亂了手腳,剎那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真的,我會好好的做的……什么都可以,真的,什么都可以……”他的聲音中帶上一絲哽咽,淚水更加洶涌的淌下:“我很乖的,絕對不會礙著老板結(jié)婚的……”
“小七……”楚雲(yún)深很想抽自己一巴掌。
“我可以當情人的,上·床做·愛我都可以……”段七慌張起來,緊緊的拽著楚雲(yún)深的衣服,露出可悲而哀求的神色,“別不要我……”
他是那么的卑微,就算做一個被包養(yǎng)的鴨子,也想要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
眼眶紅腫著,凹陷的眼窩里匯滿了苦澀的淚水,他就那樣哀求的看著楚雲(yún)深,幾乎要跪在他的面前。
“求你……”唇哆嗦著,他試圖湊上去吻對方的唇。段七不知道自己除了身體,還有什么有價值的地方。他的神色格外痛苦,明明生澀的不行,卻在努力的討好對方。
“小七。”楚雲(yún)深的嗓音也沙啞了。自己為什么要說那些話,讓段瑞祺以為自己還愛著另外一個人。
似乎有什么溫熱的液體順著眼角滑下,楚雲(yún)深把臉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脖間,顫抖著聲,試圖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永遠都不會不要你,永遠都不會!”臂膀收緊,他抬起頭,倉皇的繼續(xù)解釋:“我只愛你……從來沒有愛過別人……”
段七愣愣的看著他,眼神略有些空洞。
是不是,面對每一個人,楚雲(yún)深都會這么說呢?
男人抿起唇,拉著他的手就往臥室里走去。段七有些不愿跟隨,楚雲(yún)深便緊緊的拽著他。一到臥室,眼淚便又淌了下來。
“小七!”聲音焦急而不安,男人飛快的從鎖著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個絲絨的戒盒。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打開。
一個和他手上一模一樣的戒指靜靜的躺在里面。
段七呆了。
“我本來想去f市的時候再給你……但是今早說了那些話,真的很抱歉。”男人的聲音還微微的沙啞,“這個戒指,一直都是為你準備的。”
“我沒有未婚妻,如果說要想娶誰,只有你。”楚雲(yún)深拿出了戒指,拉起還在發(fā)愣的段七的手,幫他戴在了左手的中指上。大小剛好,仿佛量身定制。
段七還愣著,有些不明白事情的發(fā)展。腦子亂成一團,這都是怎么回事?
“我和你在一起,不是為了上·床……”男人努力解釋著,“不,也不是……我是說,我不是為了上·床才愛你,”他苦笑了一下,輕輕的吻了一下段七的臉頰,“我不能否認,我想和你做,但是我希望那是自然而然的……在你愿意的情況下。”
“我絕對不會強迫你……更不會把你當做發(fā)泄的工具。”他的聲音很低,還帶著微微的沙啞。段七呆呆的抬起頭,看著對方略有些悲傷的眼眸。
“真的……嗎?”語氣格外遲疑,他的淚已經(jīng)停了下來,然而楚雲(yún)深的眼眶卻濕潤著。
“都是真的,相信我。”心疼的將人又一次擁入懷中,男人輕柔的啄著他凹陷的眼眸,“我只愛你,只愛你……”
“可是我配不上你。”段七露出了一個悲哀的笑容,“我是瞎子,我什么都——”
他的唇被封住了。
楚雲(yún)深的動作略有些粗暴,然而淚卻燙到了他的臉頰。一個懲罰性的吻后,男人低吼道:“我不準你這樣說自己!你不是瞎子!是我配不上你!”
神色有些瘋狂,又滿是悲慟。
說罷,一向堅毅的男人抱著他的肩膀,低聲抽泣起來。他怎么也忘不了賈賀蘭那副高傲的樣子,以及當初找來的那具燒焦的尸體。自己的命,是段瑞祺用眼睛和記憶換來的!
段七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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