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琰的婚典,正忙碌地籌備著。
而我被關入了天牢,因為越琰要拿我來威脅水兒。水兒不記得我了,可是我卻還是成功地成了越琰的籌碼。這意味著什么?
呵呵,這當然是說,這場賭局,我會贏!
區區一個天牢,自然不能困住我。
夜深之時,我出了天牢,與魑一同去了越瑤所在的圣殿。
前些日子,我已經來過,可是看到那個躺在冰棺中的女子越瑤,我竟還是會有一瞬間失神,仿佛,躺在這里的就是水兒。
如果可以,真想讓這個越瑤消失,可惜,她還有用處。
魑帶著幾人把越瑤抬離了圣殿。為防橫生枝節,我依舊回到了天牢,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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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兒一襲銀雪盛裝立于神壇之上,受著日光的照射,折射出淡淡的光暈,整個人仿佛微微地透明,不染一絲凡塵。
我一閃神,婚典已經快要接近尾聲了。
我越過人群,來到水兒與越琰面前?;榈浔晃掖驍?,所有人都驚詫于我的出現。水兒對于自己越瑤的身份早就有很多疑問。隨意的幾句話,輕易地攪亂了水兒本就迷惘的心。
讓一個人住口的最好方法就是——
“殺無赦!”
越琰輕輕地扔下一句話,頓時,萬箭齊發。
憑這種亂箭就想阻止我?越琰真是太小看我了!不過,我會讓他如愿的。
一陣冰涼迅速穿透我的身體,我低頭,胸口赫然出現一個銀色的箭頭。笑意在我臉上一閃而逝,玄衣射得可真準啊。
我落在水兒面前。隨著血液的流失,身體越來越無力,把漸漸無力的身體靠向她嬌小的肩頭。
視線落在她的發飾上,如果,如果我稍用力往里一推,如果,水兒被這發飾劃出一道小小的口子,那么,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你,還是不懂荀岐(尋妻)的意義嗎,水兒?”我在水兒耳邊輕輕地問道。
水兒,久久不語。
呵呵,原來,真的不行!
我緩緩抬起手,在觸碰到發飾的一剎那,有一雙手,輕輕地環在我的腰際。我止住了手上的動作。
思緒開始有些渾沌不清,耳邊的各種聲音也變得越來越輕。
瘋子,瘋子……隱約間,我仿佛聽見水兒在叫我瘋子。呵呵,“瘋子”,我還真是喜歡這個稱呼呢!水兒似乎還說了什么其他的話,可是,我一點也聽不真切……
昏暗的世界里,凄厲的嚎叫聲充斥在我的耳邊,一雙雙嫣紅的眼睛飄蕩在四周,沒有頭,沒有身體,只有這樣一雙雙眼睛,充斥著憤怒、詛咒的眼睛,充斥著把我吞噬的欲望。
這里可能就是地獄了吧?
我已經不止一次來過這里,從我殺人的那天起,我就時常來這里,有時是在夢里,有時,是在我奄奄一息的時候。
每次,聽到的,見到的都一樣。惟一的區別便是,那嚎叫聲一次比一次凄厲,那些散發著幽幽紅光的眼睛,一次比一次繁多。
越來越多的眼睛向我飄來,我被圍在其中,不能動彈。
忽然,那些眼睛如冰一般慢慢融化,一滴一滴的紅色液體,滴落在地。嘀嗒嘀嗒的聲音,在那震耳欲聾的嚎叫聲里居然這么清晰。
腳下,腥臭的紅色液體,急速上升,我依舊無法動彈。
這次,我是死了才到這里的吧?那么,死了的人,如果再死一次,會是什么呢?呵呵,這個問題還真是有趣得緊!
“你給我醒過來,聽到沒有?”女子兇悍地叫嚷聲忽然從頭頂傳來,嚎叫聲則如云煙一般被瞬間吹散,腥臭的液體、嫣紅的眼睛也一并消失無蹤。
我疑惑地抬頭,這聲音如此熟悉,而我竟想不起是誰。
“只要你醒過來,我就不怪你,過去的一切,都不怪你,只要你醒過來,我就不怪你,醒過來,好不好,好不好……”那聲音忽然變得極為輕柔,帶著重重的鼻音。
她是在哭泣么?她在為誰哭泣?為我么?為什么為我哭泣,她是……
我的心忽然抽緊,是……是水兒!
眼前慢慢變亮,帶著淚水的嬌顏落入我的眸中。
是水兒,那個惟一能牽動我思緒的女子。
有人說,女子梨花帶淚的模樣,楚楚可憐,最是動人。那人,似乎是魍。但我怎么看水兒臉上的淚水如此礙眼,真想抬手為她拭去??上В椰F在沒有這個力氣。
玄衣這一箭,恐怕是傷到什么重要經脈了。
水兒正想扶著我離開,被越煌攔下,要我交出解藥。我瞥了一眼越琰,他的面色真是不怎么好。水兒呀水兒,你總能這么明白我的心思。
越煌恐怕很想把我碎尸萬段吧?可惜了,我手中還有越瑤這個籌碼,況且,魑與魎也適時地出現了,他怎會是我的對手。
不過,走前,我還是給越琰留下了解藥,讓他多活一會兒,讓他再見見越瑤。這是不是叫做做善事?
進入轎中的瞬間,我終于再也支持不住了。
這場賭,我終于還是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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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遇見水兒,我似乎總會犯很多錯誤。
比如說,我不該為了水兒的一句話,就陪她離開大武,隱居谷中。
谷中雖然只有我與水兒兩人,但卻不會無趣。
對弈,聽曲,煉藥……
我已經不怎么彈曲了,因為我只喜歡聽水兒彈的曲子。但有時也會彈幾首,那是被水兒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