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薇本以為沈臨毓會說得更多些,無論是能不能討你歡心,亦或是不是為夸而夸、是當真好看,可都沒有。
或許是沈臨毓注意到了她那一刻的驚訝,或許是他恪守當日承諾,單方面的思慕不會逼一個結果。
總之,他格外有眼色得將距離把握住了。
這讓阿薇松了一口氣。
關上門后,她抬手上門栓。
第一下沒有上穩,重新擺放后才對上那扣子。
阿薇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
她知道,不是因為天暗,是她已然松了一口氣了,心卻遠沒有那么平靜。
郡王爺這人吶……
心細、敏銳,以至于自說自話起來都不叫人排斥。
穿過后院,阿薇去前頭樓上雅間尋陸念。
陸念坐在窗邊打哈欠:回來了說什么呢耽擱了這么久
阿薇湊過去,把雙手擺到她面前:夸您給我染的指甲好看。
陸念樂了:有眼光!
章大人走了阿薇問。
走了有兩刻鐘了,陸念撇嘴,章瑛說她原先那大嫂溫和得體,要依我說,那等好性子遇著章振禮,只怕是有苦說不出。
用陸念的話說,章振禮太會裝模作樣了,過起日子來,好性子的只有一味求全的份。
我可不怕他那種人,那位夫人是正經與他做夫妻,根本不想得罪他,我又不是,我指著他把章家弄亂套了才好。
他坐那吃面,我就說阿駿這不是那不是,我管他愛聽不愛聽,想來他心里也沒少罵他的廢物弟弟。
罵得多了,嫌隙就重。
他后來聽煩了,說‘大過節的怎么盡說些不開心的’,我就問他‘寡婦和鰥夫過的哪門子七夕’‘也不怕把牛郎織女熏得從鵲橋上摔下來。’
你是沒看到他當時的臉色,簡直笑死我了。
我后來又跟他說,‘既是要我開心點,你不如說些國公夫人母女的不開心來讓我開心開心。’
阿薇一面笑著聽她說,一面替她按一按額頭。
視線落到陸念的手指上,見上頭的蔻丹顏色明亮又完整,阿薇放下心來。
陸念太愛摳手指了。
她是無意識的,無論出神還是說話,不知不覺就把自己摳出血來。
阿薇一直很注意這個,盡量拽她的手。
但這兩日,陸念沒有摳過。
阿薇知道,因為是她給陸念染的指甲,陸念很珍惜。
另一廂。
章振禮回到安國公府。
時辰雖晚,他的眉宇間卻沒有多少疲憊之色。
他原是不愛與聒噪之人相處的,嫌吵。
前幾次見陸念,她傲得一副懶得跟他多的樣子,因而章振禮都沒有料到,她也能說那么密的話。
但章振禮不覺得陸念吵。
或許是,陸念說的罵的,都極其有理吧。
畢竟,攤上一個廢物弟弟,罵再多都正常。
沿著石板路往內院去,走到半途又被管事叫到書房,章振禮看著神色凝重的安國公,問:這么晚了,您……
我今晚偶遇了郡王爺和那余如薇,一眼看去,只覺得那小姑娘有些熟悉,安國公頓了頓,沉聲道,或許,我知道她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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