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過去了,見她們只帶回來一個嬤嬤,說是讓您這兒再看著安排些能用的人手。
今日禮單送來了,您過目后、奴婢使人整理收攏。
一連串的事,桑氏聽罷,深吸了口氣想說什么,見陸駿從凈室出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與陸駿遞了姜湯,桑氏斟酌著道:祭拜塌了棚,是我沒有做好,我只想著棚子大些,卻沒料到不夠穩固,風大了就……
不是你的錯,陸駿道,許是風大,許是……你可能沒聽見,點心送來前、大姐跟我說余家塌了好幾次棚、還砸死過人。我都吃不準她是不是存心的!
桑氏聞,訕訕笑了下,沒有隨意點評姐弟關系,只道:春暉園多年不住人,我想著得去看一眼,聽說大姑姐她們回來就一輛馬車,沒帶什么細軟衣裳,吃穿用度都需要問問。
你是周全,但她……陸駿嘆了聲,罷了,我同你一道去,省得她沒事找事、莫名其妙為難你。
桑氏自是應下。
另一廂,秋碧園中。
岑氏靠坐在床上,眉宇之間全是郁氣。
今日之前,她根本沒有想到陸念能回京來。
兩地路遠,即便陸念準備好了,也該書信先行、讓府里安排好路上大小事、再使人去接回來。
這其中能動手腳的地方多得是,可誰知道陸念不按常理、竟然還讓她們母女活蹦亂跳進了府門。
說來,陸念從小就是這樣,行事不講一點章法。
想起從前事情,岑氏連呼吸都重了幾分。
您莫要與她置氣,李嬤嬤開解道,她在京中什么名聲也就是剛回來,一下子把人唬住了,等過些日子,您再瞧瞧,她那性子絕不可能不鬧妖。
岑氏冷笑:今日不也鬧了
鬧得沒個章法,李嬤嬤鄙夷道,奴婢還以為她們要抓著銀錢與藥材不放呢,沒想到爭了半天,就想要一園子,真是眼皮子淺!
一個空置多年的春暉園,也值得她這么惦記,岑氏不解極了,侯爺也是,那是正院,哪有陸念住的道理
侯爺心軟,多年不見女兒,又是白氏忌日,李嬤嬤嘿嘿一笑,聲音諷刺,遠香近臭,最終臭不可聞。
岑氏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的確。
這句話形容定西侯與陸念的父女關系,再恰當也沒有了。
那就讓她鬧些時日,我好好養養精神,岑氏說完,若有所悟地長嘆,我也是越活越回去了,早些年根本不會為這些上火。
李嬤嬤寬慰道:說明您這幾年順心,侯府里事事掌握,娘家也給您顏面。
是啊,人就是這樣,從緊繃著到放松下來、輕而易舉,想倒過來,重新繃住,就渾身不得勁,岑氏想了想,交代道,你去趟春暉園,看看她們缺什么。
李嬤嬤心領神會:您放心,奴婢曉得。
不多時,李嬤嬤在春暉園外遇著了陸駿與桑氏,跟著他們一道進去。
多年不曾有過光的正屋里點上了燈。
陸駿先與坐著的定西侯行了禮,而后一抬頭就看到了貼著北墻擺放的長案上有一只白色封口瓷罐。
瓶瓶罐罐的、原不值得他多心,偏那瓷罐前還擺了小香爐,插著香,左右還有果盤。
像是一個小供臺。
不對。
那就是一個供臺!
陸駿額上青筋直跳:你供了什么你別在家里整裝神弄鬼那一套啊!
閉嘴!陸念一個眼刀子橫過來,尖聲道,這是阿薇的命!你懂個屁!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