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劍后牙一咬,沖上前拽住莫斌的衣領,抬手就要打。
莫斌抬頭直直看著他,道:“童童,我已經28歲了,耗不起了。”
童劍動作停下,拳頭到底沒能砸下去,崩潰說道:“那你為什么不早點說!當初昊哥離開時,大家就有開會談過要不要直接散隊,你明明――”
“當時那樣我能怎么辦!”莫斌反抓住他的手起身把他推開,“你說你想唱下去,阿藍說iud是他的初心,公司不想失去iud這個招牌,我是隊長!iud是我建的!難道要我來說‘別堅持了,都散了吧,我們不行的’這種話嗎?你要我怎么來當這個罪人!”
童劍怔怔看著莫斌,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突然抬手捶了捶自己的額頭,蹲下揪著頭發哭了起來。
莫斌見狀臉上閃過掙扎之色,但只是一瞬間,他很快調整好情緒,看向柯藍和胡標說道:“事已至此,我就直說了。要么你們配合我,讓解揚來扛散團的鍋;要么,十月份的紀念演出我拒絕參加,我寫的新曲也不會拿出來,大家一起開天窗完蛋。阿藍,你也已經27歲了,不年輕了。標哥,是三個已經在賺錢的藝人重要,還是一個都不算真正出道的新人重要,你自己衡量。”
莫斌離開了。
柯藍上前拍拍童劍的背,問道:“標哥,你……選什么?”
胡標被親手帶大的藝人這么捅了一刀,氣得恨不得立刻把莫斌封殺了,但是不能,封殺了莫斌,iud就完了,柯藍和童劍也完了,公司也不會答應他這么做。
“再想想……我再想想。”他兩手握緊放在桌上,把頭抵在上面,“解揚才20歲,是我簽的他,是我……”
……
解揚在宿舍里找到了一把吉他。
他如獲至寶,抱著吉他一個人自彈自唱了很久,指法很快從生疏變得熟練,歌聲也成功從最初的僵硬變成了后來的輕松和收放自如。
找到感覺后,他試著把自己上輩子寫的最喜歡的幾首經典曲子哼唱了一遍,越唱心里越暢快,越唱心情越開闊,被末世壓抑多年的靈感如風吹大地般迅速洶涌起來,繞著他的靈魂激動狂舞。
破壞、坍塌、灰暗、絕望、死亡……新生、希望、萬物復蘇,未來可期。
指下的曲子慢慢變了調,變成了一篇全新的飽含生之喜悅的樂章。
一曲畢,解揚丟開吉他,跑到書桌邊翻出一沓嶄新的a4紙,自己畫好五線譜,快速寫了起來。
燈亮了整晚。
當解揚從靈感的綁架中清醒過來時,新一天的太陽已經從東方升起。
肚子很餓,腦子很重,那種末世時解揚最厭惡的又餓又累的感覺在他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掌控了他的身體。他皺眉,抬手拍了拍臉頰。
不能睡,得先填飽肚子,不然餓著肚子睡,很可能就一睡不起了。
他起身去廚房倒了杯水咕嚕咕嚕灌下,翻了翻冰箱,見里面空空如也,回客廳拿起手機和背包,準備出門覓食。
在玄關換鞋時,他回頭看了看書桌上散落的大堆曲譜,又折返過去,小心把它們整理好,妥帖地放進背包。
得買房了,別人的房子,住著總覺得不安心。
吃飽喝足后,解揚就近找了個公園,癱在湖邊長椅上邊曬太陽邊思考離開iud的事。
一雙穿著皮鞋的腳走進視野,直朝這邊而來。
解揚瞇起被太陽曬得睜不開的眼往那邊看了一眼,無趣地撇開視線。
保鏢吳水很是尷尬,他假裝沒注意到解揚的嫌棄,停到解揚面前,姿態恭謹地招呼道:“解先生,老板來接您了。”
解揚懶懶道:“如果我不過去,你會怎樣?”
吳水越發尷尬,說道:“解先生,上次對您態度不好是我不對,對不起。”
“你倒是挺識時務。”解揚收起攤開的長腿,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別怕,其實看人下菜碟這種事,我也喜歡干。”
仇行坐的車就停在公園門口,特別好認,最干凈最貴的那臺就是。
解揚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矮身往里坐。
“咳嗯。”
解揚動作一停,看向后座的仇行:“你嗓子不舒服?”
仇行陰森森微笑:“像我這種花五億雇一個未畢業大學生的良心老板,怎么會嗓子不舒服呢。”
“……”
解揚退出副駕駛,坐進后座,問道:“要我做什么?”
仇行滿意了,翹起二郎腿,道:“我媽想看看她的兒媳婦。”說著挑剔地打量一下解揚現在的模樣,皺眉,“你這是什么形象,撿垃圾的嗎?”
解揚看在兜里黑卡的份上,耐心解釋道:“我昨天熬夜了,今早出門得急,沒來得及換衣服和洗頭。”
仇行一秒變臉:“你熬夜干什么去了,蹦迪?約炮?還是嗑藥?”
解揚面無表情:“仇先生,您對當代年輕人的夜生活內容了解得實在太狹隘,其實我昨晚……”他想了想,“是熬夜打游戲了。”
仇行冷冷看著他:“你在侮辱我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