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后第三天,仇行終于可以保持長時間的清醒。解揚做好消毒后進去和仇行說話。
仇行從解揚進門起就一直直勾勾看著他,開口第一句話就是:“瘦了。”
解揚微笑,坐到床邊,握住仇行的手輕輕捏了捏:“明明是你瘦了。”
仇行說話還有些費力,聲音很低,但吐字很清晰:“柯克曼說你每天只早上睡一會,不可以這樣。”
“好,我不這樣。”
仇行蹙眉,手指動了動,略顯用力地捏了一下解揚:“騙子。”
解揚故意皺眉:“疼。”
仇行忙放松力道,摸了摸解揚的手,嘴里卻說道:“怎么會疼,我明明沒用力。”
“嗯,不疼。”解揚傾身靠近仇行,伸臂抱住仇行的身體,將頭虛靠在仇行的胸口,聽仇行的心跳聲,“柯克曼說你恢復得很好,不過為了保險,他建議我再讓你在重癥監護室呆兩天,我答應了。你會不會躺得不耐煩,怪我?”
仇行抬起手輕輕按了一下解揚的后腦勺:“說什么胡話。”
解揚的聲音放得很軟:“阿行,快點好起來吧,你不在我睡不著。”
“……”
仇行手上使力,摸了摸解揚的頭,聲音變得更低,溫溫柔柔的:“我很快出去。”
只呆了半個小時,解揚就在柯克曼的催促下離開了重癥監護室。仇行眉頭皺得死緊,瞪柯克曼:“我還醒著。”
“但你得用藥了,用藥后你很快就會睡著。”柯克曼無奈又好笑,“我很高興你能這么精神,但是為了你以后能更精神,我現在不得不暫時拆散你們。”
仇行氣得不看柯克曼,扭頭看觀察窗。
解揚的身影很快出現在那,在外面朝仇行揮手。仇行緩下眉眼,說話的語氣卻有些冷:“外面怎么樣了?”
“仇,我真的很不建議你現在就開始操心外面的事,你需要安靜、專心地養病。”
“揚揚的氣色一天比一天糟糕。”
柯克曼聞側頭看一眼外面的解揚,妥協了,邊給仇行打藥邊說道:“好吧,我可以稍微告訴你一點。解封鎖了你住的這棟樓,不允許任何人進來。有很多人來下面鬧事,新聞上也在傳一些不好的消息,看得出來,他壓力很大。”
仇行的手握拳后又放松,怕解揚看出端倪,收回視線閉上眼,說道:“柯克曼,我想盡快出去。”
“你少操心一些,我保證你很快就能從這里出去,然后下床,自主吃飯洗漱……仇,你離徹底健康已經很近了,別著急。”
怎么可能不急,他的揚揚那么辛苦。
……
解揚再次開機,給何鈞打了個電話,表示接下來的兩天他依然不會去醫院。
何鈞說道:“小老板,仇副董他們聯系了國外分部的董事、股東,準備召開股東大會和董事會。”
終于忍不住了。
解揚回道:“隨他們去,繼續盯著。”
“可是小老板,您能成為代理董事長全是因為有老板一力保舉,現在老板無法出來幫你發聲,萬一股東和董事們要求撤掉你的職務,那你——”
“撤就撤吧。這董事長的位置,也該還給仇行了。”
何鈞頓住,然后語氣里帶上了壓抑的興奮、激動和略顯小心的喜悅:“小老板,您、您的意思是,老板已經……”
“嗯。”解揚看向重癥監護室的方向,“他快好起來了。”
各方表面上都安靜了下來,但暗處的利益交換和權利更迭卻變得更頻繁。網絡上,仇行身體不行了和解揚為愛失去理智的消息傳得全網都是,甚至還有媒體直播解揚已經幾天沒離開過醫院。
蟹粉們擔心不已,無數粉絲涌去仇行微博給仇行祈福。
仇行不行了似乎已經成了大家公認的事情,哪怕解揚反復對外保證仇行很好。
術后第五天,仇行搬出重癥監護室,回到普通病房。當天晚上,解揚收到了仇經緯發來的股東大會召開通知。
“你可以繼續不出現,但后果自負。”
通話掛斷,仇行氣得眼睛都瞪了起來。解揚松開捂著仇行嘴巴的手,彎腰親仇行一下,說道:“情緒波動太大不利于恢復。”
仇行聞忙閉上眼睛深呼吸,勉強冷靜下來后問道:“股東大會什么時候開始?”
“下個星期一。”
仇行看向床頭柜上的日歷。
解揚回道:“是圣誕節那天。”
圣誕節。
仇行一頓,然后看向解揚。
解揚笑著挑眉:“想起來了?我們的約會日要到了。”
他彎腰解開仇行的衣服,用溫熱的濕毛巾仔細幫仇行擦身體,擦到脖頸時忍不住又親了仇行一下:“謝謝你給了我一份最好的圣誕節禮物。”
仇行握住解揚的手,輕輕摩挲:“明明是你給了我最好的禮物。”
“我記得我只給了你一個一團糟的榮鼎。”解揚抖開仇行的手,輕輕拍一下仇行的胸口,“別搗亂,快點擦完快點休息,柯克曼說了,你需要多睡覺。”
仇行乖乖松開手:“你明明是給了我一個問題全部浮上水面的榮鼎。揚揚,辛苦你了。”
解揚對上仇行認真鄭重的眼神,笑容加深:“想謝謝我,就快點好起來。”
收拾妥當之后,仇行卻依然不肯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