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藤田純二猛然抽出指揮刀,“閻君,你最好把話給我一次性說完!我沒有那么多時間,跟你沒完沒了地兜圈子!”
“不是兜圈子,是實話,實話!”閻福泉一邊擦拭額頭上的汗珠,一邊大聲解釋。“那個,那個“軍統特工”,戰斗經驗非常地豐富,豐富!太君您想,今天黑胡子居然在那么短時間就找出了對付輕機槍的辦法,肯定是那個“軍統特工”給他出的鬼點子。所以,我們不能等保安隊重新組建后再去對付他,那樣拖的時間太久,太容易養虎為患。我們應該盡最大可能,把他及早從草原上清除掉!”
“廢話,我要的是辦法,辦法!”藤田純二也早就意識到了危險,繼續拎著指揮刀咆哮。
“辦法就是用馬賊對付馬賊!”閻福泉向后退了幾步,跳著腳回應,“太君今天給黑胡子開的那個價碼,已經非常高了。相信其他馬賊也會感興趣。您只要把消息散發出去,說無論是誰,只要肯為太君攻擊黑胡子,幫太君抓到那個“軍統特工”,無論是死還是活,都給予同樣,同樣的重賞!”
“重賞?!”藤田純二眉頭緊皺,眼中怒火稍稍消退。閻福泉這個人雖然又膽小又猥褻,但他說出來的主意卻有可取之處。利用馬賊打馬賊,肯定比皇軍和保安隊直接出手效果更好。至少,能避免珍貴的帝國士兵做無謂的犧牲。
然而這個策略具體實施起來,卻有相當大的難度。就像今天的戰斗,自己原本重禮邀請了黃胡子匪幫參戰,黃胡子也答應得非常干脆。可到現在,仗都打完了,黃胡子的身影在哪呢?
對啊?!黃胡子呢?!他怎么還沒有到?!猛然間想起這伙可供驅策的獵犬,藤田純二舉頭四望,“來人,給我到那邊最高處看看。看看附近有沒有其他隊伍?趕緊去!一群只會lang費糧食的蠢貨,除了討要好處,你們還會做什么?!”
仿佛聽到了他的怒吼,先前黑胡子馬賊們盤踞的那個土坡上,施施然走上來一支隊伍。規模大約在八百人上下,為首的是一名土黃色面孔的癆病鬼。將隊伍停住后向山坡下看了看,大咧咧地拱手施禮:“下面可是黑石寨的藤田顧問。蔣某應邀前來討伐黑胡子惡匪,路上耽擱了些時間,還請藤田先生顧問多多包涵!”
“黃胡子!”盡管將山坡上那人的話聽了個一字不漏,閻福泉和保力格兩人依舊不約而同地將手摸向腰間。其他幸存的蒙古族私兵和偽軍也是一樣,提刀的提刀,端槍的端槍,隨時準備與來人搏命。
“放肆!你們這是干什么?!”藤田純二把眼睛一瞪,厲聲喝止,“還不把槍給我放下。蔣先生是我請來幫忙對付黑胡子的!”
“太君…….”閻福泉將按在槍柄上的手稍微松了松,壓低了聲音提醒,“他是黃胡子,黃胡子啊!”
見了黃胡子沒棺材!如果把黑胡子周黑炭比作一頭驕傲的公狼,黃胡子蔣葫蘆便是一頭發了瘋的野狗。公狼雖然兇殘,但其行事卻仍然有規律可循;瘋狗的想法卻根本無法理喻,誰也猜不到他下一口將要咬向哪個?
“放肆!閻君,注意你的身份!”藤田純二壓根兒不理睬閻福泉的好心提醒,豎著眼睛,繼續大聲斥責,“這里什么時候輪到你來做主?還有,你莫非忘了自己剛才的話了么?!”
‘我剛才給你出主意,利用馬賊打馬賊,可是沒建議你去招攬黃胡子!’閻福泉哭喪著臉,在心中怒吼。‘這家伙的名聲,在草原上頂著風能臭八百里。你把他招攬于麾下,會同時把多少人趕到咱們的對立面?!’然而這些話,他只能在心中想想,根本沒勇氣當面說出口。在藤田純二刀子一樣的目光逼視下,緩緩后退,后退,松開握在槍柄上的手,幽幽嘆氣,“屬下知道錯了。請太君不要跟屬下一般見識!”
“管好你自己的人,別給我添亂!”藤田純二又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將目光轉向保力格。鎮國公保力格的臉色一陣黑,一陣白,反復變幻。最終卻和閻福泉一樣頂不住壓力,搖搖頭,低聲道:“太君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我盡力配合就是!”
“我不管你們過去有多少誤會,現在,咱們的共同敵人是黑胡子!”藤田純二丟下一句硬梆梆的話,主動策馬迎向黃胡子蔣葫蘆。對方雖然剛才故意遲到,讓他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但對方手中有七八百人馬,足夠讓他自動忽略掉先前的冒犯。“蔣先生真是個有信用的人,居然這么快就趕來了。不晚,不晚,我們剛剛跟黑胡子打過一場,雖然重創了他,卻不小心被他逃脫了。如果蔣先生愿意的話,你我還可以繼續聯手追殺黑胡子,不把他的腦袋砍下來,誓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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