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俄!”張松齡只想先圖一醉,順口回應(yīng),“這附近有一伙從蘇聯(lián)逃過來的白俄,靠搶劫和當雇傭兵維持生計。實力很強,壞事做絕。當?shù)孛晒刨F族和黑石寨里頭的日本鬼子,都拿他們沒辦法!”
“是蘇聯(lián)十月革命之后跑到中國來的,已經(jīng)在中國開枝散葉了,嚴格的說,不能算完全的俄羅斯人!當年張宗昌還專門雇傭了一批,據(jù)說非常驍勇……”
二人彼此之間原本也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拿著馬奶酒做媒介,很快,便東一句,西一句地聊了起來。彭學文麾下的四名心腹一直徘徊在距離二人三十幾米位置隨時準備沖過來保護自家上司,此刻見頂頭上司跟小黑胖子聊得正歡,忍不住心中暗道:“平時沒聽說彭科長有這么一個妹夫啊?!在王府里也沒見他們兩個互相打過招呼!怎么追上來打上一架,就突然變得這么熟悉了。莫非咱們彭科長天生喜歡挨揍?被誰揍得越狠越跟誰親近?!”
腹誹歸腹誹,他們卻不敢湊近偷聽上司的談話。走在一起商量了片刻,也從行李中找出干糧和清水,在不遠處收拾起了晚餐。
“我這兒有酒,你們幾個可以都分一點兒!但別喝太多了,免得誤事!”彭學文是個好上司,拿著張松齡的酒水大慷他人之慨!
有名五短身材的下屬跑過來接過酒,順手又遞上兩個牛肉罐頭,“張兄弟是吧?!請嘗嘗這個,味道相當不錯!”
是日本人的軍用罐頭,不用問,張松齡也知道是彭學文等人從鬼子手里搶來的。低聲道了一句謝,從靴子筒中拔出匕首,熟練地將罐頭盒切開,挑出里邊混了蕎麥團的肉塊。
“你以前吃過?!”彭學文猶豫了一下,試探著詢問。
“吃過很多!”張松齡很平淡地回應(yīng),仿佛這種肉罐頭在市面上隨處可見一般。
“在哪?”
“娘子關(guān),我們繳獲了一大堆,天天吃,吃到膩!”
“你參加過娘子關(guān)戰(zhàn)役?隸屬于哪支隊伍?”彭學文的心臟沒來由地一跳,問出來的話卻好似隨口而出,不帶任何目的性。
“當然是二十六路了!我是二十六路特務(wù)團的人!”張松齡很奇怪地掃了他一眼,皺著眉頭回應(yīng),“你剛才不還說是跟我是一伙的么?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