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龍向張松齡打了個手勢,命令后者將坐騎停下。然后自己翻身下馬,躡手躡腳地向燈火靠近。隔著一條河悄悄觀察了十幾分鐘,又悄悄地走回來,壓低了聲音對張松齡說道:“小鬼子看來白天時真的被你給折騰狠了,睡覺都不敢閉上眼睛。光靠近河邊這側營地,就布置了兩處明哨和一處暗哨。也許還不止一處,我還沒來得及細找。不過站崗的鬼子精神頭不是很足,咱們應該能找到下手的機會!”
“汽車在哪里?”無論有沒有下手機會,張松齡都想先攪了鬼子的好夢再說。想都不想,低聲追問。
“汽車停在營地中央,由一堆鬼子圍著。估計你說的毒氣彈就在其中一輛車上!”趙天龍想了想,繼續補充。
“帶我過去看看!”張松齡抓起三八槍和子彈袋子,低聲要求。
趙天龍點點頭,拉過黃驃馬安撫拍了幾下,命令它領著大白馬去遠處休息。然后也拎了一把頗為老舊的三八大蓋兒,與張松齡一道再度摸向河岸。
這一帶的河灘是細沙質地,沒有什么淤泥,非常方便取水。所以也難怪小鬼子選擇在臨近河岸的位置扎營。隔著五十多米寬的河面,張松齡可以非常清楚地看清整個營地的全貌。為了防止睡覺時遭到偷襲,鬼子們用木樁和粗鐵絲,將整個營地都圍了起來。東、西、北三面都用沙子堆了簡易陣地,架上了機槍。只有靠近河道的一側,因為不可能有大隊人馬從水面上飛過,所以也沒花費力氣修筑臨時機槍陣地,只安排了兩個流動哨,和一個隱蔽性不算太好的暗哨,以防有個膽大包天的家伙悄悄從水下爬上來搞破壞。
在營地的正中央,是鬼子用來運送作戰補給的兩輛汽車,并排停放,中間留出一段空地。其中一輛的車頭面目全非,不知道鬼子們用了多少力氣才從河水中將它弄了出來并且重新修好。另外一輛駕駛室處的車門也變了形,被鬼子用鐵絲綁在車身上,才勉強沒有散架。
每輛汽車的四周,都有十幾名鬼子席地而坐。屁股貼著車身,雙手抱著步槍,睡得如同剛剛挨過刀的死豬一般。夾在兩輛汽車之間的空地上,則是幾座灰綠色的行軍帳篷。那是軍官休息的地方,小鬼子的隊伍里頭等級分明,“我去那邊開槍吸引鬼子的注意力,你負責打爆所有車胎!”俯在張松齡的耳畔,趙天龍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這是兄弟兩個在路上商量好的步驟,趙天龍自認步槍水準比不上張松齡,所以情愿給后者打下手。
這種時候,張松齡與成建制鬼子交手的經驗,就開始發揮作用。想了想,低聲提議:“咱們再稍微向后退一點兒,沒必要靠這么近。免得小鬼子看到槍口的火焰,太輕松地確定咱們這邊的人數和位置!”
“好!”趙天龍點頭答應。在夜幕的掩護下,二人弓著身子緩緩后退。一直退到距離河岸百米左右,才在張松林的示意下,分散開,各自找了顆醋柳后臥倒。端起槍口,緩緩瞄準河對岸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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