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這人——!”彭學文這回真的被冤枉了,滿臉委屈。知道老二十六路重建的消息卻故意沒告訴張松齡,他是怕張松齡卷進一場無法預知后果的漩渦。畢竟連馬漢三站長都三緘其口。像張松齡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的小家伙一腳踏進去,根本沒機會再活著出來!
張松齡也能明白彭學文對自己沒惡意。否則此人掌握了這么一條有利消息,早就興高采烈地宣布出來,然后靜等著自己主動投懷送抱了。但是他卻依舊心里覺得堵得難受,不僅僅為了穆中尉的陰謀詭計,而且為了這個國家。已經將三分之二的國土丟給了小鬼子,重慶的某些家伙居然還有精神去勾心斗角。如果他們把互相之間拆臺使壞的一半兒精力拿出來對付小鬼子,身后的國家也不至于沉淪至此!
他二人在這邊糾纏不清,穆姓中尉也從羞惱中恢復過幾分精神頭來。拔腿追了幾步,沖著張松齡的背影喊道:“張中校,別忘了你還是黨國軍人!能為國家出力的時候卻不服從召喚,如果.....”
“閉嘴!”
“無恥!”彭學文和張松齡幾乎同時轉過頭來,沖著穆姓中尉斷喝?!皠e動不動將國家兩個字掛在嘴巴上,你不配!你做的那些事情,不配提起國家!”
“滾,別讓我再看到你!看到你我就惡心!”
“你,你們倆.......”穆中尉被徹底罵懵了。手哆哆嗦嗦往腰間摸,卻沒勇氣將腰間的勃朗寧手槍拔出來跟對面二人拼命。對面兩個人,無論張松齡,還是彭學文,都是在槍林彈雨中打過滾的,心中有了戒備,立刻便殺氣逼人。而他所擅長的卻是用心殺人,沒等拔槍,氣勢已經全被對方所奪。勉強把槍掏出來,則等同于老鼠主動tian貓鼻子,找死而已!
“既然有這么多力量攙和進來了,我就不讓周黑子為難了。早點兒趕回去,還能再想想其他辦法!”罵完了穆姓中尉,張松齡心中的煩燥終于減輕了一些,想了想,和顏悅色地跟彭學文商量,“你手里如果有人會修電臺,能不能讓他跟著我去一趟喇嘛溝。那邊也繳獲了一座日本人的野戰電臺,破壞得不算厲害。如果修好的話,與城里邊聯系也方便些!”
“你讓我去幫助游擊隊?!”彭學文先是愣了愣,隨后搖頭而笑,“好吧,我讓老余跟你走一趟!反正幫一次也是幫,幫兩次也是幫,我現在已經債多不用愁了!”
“那就謝謝你了!”張松齡收起笑容,鄭重向彭學文拱手。對方無論怎樣喜歡玩弄陰謀手段,在國家大事上,雙腳卻始終站得很正。光憑著這一點,就值得他張某人敬重。
“這還是你第一次感謝我!”彭學文搖搖頭,滿臉苦笑。正準備再調侃張松齡幾句,穆中尉已經第二次追上來,沖著他大聲提醒,“姓彭的,別忘了你們軍統的使命!你現在身為......”
“滾!”彭學文飛起一腳,將此人踢出老遠?!袄献訋偷氖侵袊?,難道還幫出錯來了?!滾得遠遠的,別再給你們中統丟人!”
穆中尉被踢得連翻幾個跟頭,趴在地上,滿臉鼻涕。眼看著彭、張二人并肩走向軍營,沒一個肯再回頭看自己。他突然想起當年班超出使西域的典故,頓時勇氣倍增。伸手掏出勃朗寧,趴在地上瞄準.......
“乒-----!”一聲凄厲的槍響打碎了街頭的寧靜,幾百只進入到城中躲避風寒的沙雞飛起來,呼啦啦遮住半面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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