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逸飛出家后,便有了一個法號。這個法號帶著一種輪回地宿命的感覺,當初,帶著這個法號地人成了現在的君王,而軒轅逸飛出家后,又再次沿用了這個法號。
這個法號就是:遠塵。
很快,就傳來新王登位的消息,軒轅王朝新一任君王,正是軒轅掣,而他登基的同時,也舉行了封后大典。這位皇后的身份,讓我有些吃驚,居然是蒙唏雨。
一時間,覺得任何事都會發生,或許應該聽鏡先生的,我們不該再去打擾軒轅逸飛的生活了,或許將來的某一日,我們還會遇見。而且這個感覺,時常會浮現在我地腦海中。
今日窗外秋高氣爽,如此一個好天氣,卻是少有的寧靜。
我從抽屜中拿出了三封休書,久久凝視。
“夫人。我們到了。”身前傳來楚翊的聲音。抬眸望去,他臉上的疤痕已經淡而不見。那用來遮顏的劉海也已被他一絲不茍地和其它發絲一起盤在頭頂,用一個鎏金地玳瑁固定。一支簡單地鎏金簪子,橫穿玳瑁。淡褐色的長袍稱出他修長地體形和雷厲風行的利落。
此時地裝扮仿佛將我帶回了五年前那個下午,他匆匆而來,跟我做了一番匯報后,又匆匆而去。那時留在腦中的,就是他風風火火的背影。
“夫人。”從楚翊身后走出了唇角總是含笑的鏡先生,他這幾日越發清瘦了,我曾問負責服侍鏡先生的汐兒,是不是鏡先生沒有好好吃藥和補品,汐兒抿唇搖頭。
再追問時,汐兒說鏡先生發呆地時間越來越多了,發呆時的鏡先生就那樣一動不動地坐著,就連汐兒。也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悲傷。
我想。或許時候真的已經到了。
“夫人,你找我們來做什么?”后弦不客氣地坐在我書桌前給他們準備的椅子。楚翊和鏡先生也相繼坐下。
我看向他們三人。拿出了休書:“這個給你們。”
三人沒有看清是什么,紛紛接過,立時,三人臉上神色微變。
楚翊帶著幾分了然,而鏡先生卻顯得很平靜,后弦自然滿臉疑惑。
“楚翊,鏡先生,后弦,這休書是我為你們而準備,當初你們為我,為風家而犧牲,現在,應該是還你們自由的時候了,當然,后弦你不算。”
后弦努努嘴,拿著休書當扇子扇。
“楚翊,鏡先生,現在我恢復你們自由身,你們不能再被我捆綁在舒園里,你們需要你們自己的生活。”
說完時,我刻意沒有去看鏡先生,而是看著拿著休書思索的楚翊。忽的,他將休書放回桌面,將它推回了我地面前:“夫人。楚翊不需要。”
“為何?我知你愛風雪音很深,但是,思行需要母愛,你應該娶一個真正地妻子。”
“夫人不是嗎?”
“誒?”
楚翊笑容很真摯:“夫人已經是楚翊的夫人了。”
“可是我們不是,我是說我們之間”
“楚翊明白。”楚翊靠上椅背,讓自己坐得更加舒服,雙手隨意地交握在身前,“真正地夫妻也不過是家長里短,相互扶持,互相照顧,關心彼此,互敬互愛,夫人,我們不正是如此?”
細細回憶,也的確如此,但我和楚翊之間并不是夫妻,可是卻又找不到漏洞去反駁他。若拿房事來開脫,未免顯得低俗。
“楚翊相信,當思行不再排斥夫人時,夫人會更加寵愛思行,視如己出,因為夫人就是那樣的女人。”
“楚翊”
“夫人不必相勸,楚翊心意已決,莫不是夫人厭棄楚翊?”
“不不不,我怎會厭棄你。那好吧,如果你何時改變主意,隨時與我說。”
楚翊沉靜鎮定,笑容溫暖。
我再轉向后弦:“后弦,你隨時可以滾。”
后弦不以為意地拋休書:“明年再說,今年我要跟南宮大哥偷學。”
“好,那你收好了,別弄丟,我不會再寫第二封。”
后弦一聽,慌忙收好。
我垂下眼瞼:“鏡先生你”
“吱”寂靜的房間里出現了一聲椅子移動的聲音,我有些驚訝,面前的鏡先生竟是慢慢起身,他輕輕捻著休書,站立了片刻。
我不敢看他的神情,因為我已經因為他清瘦孱弱的身體而失去了面對他的勇氣。
他青灰色的身影在我面前慢慢轉身,然后傳來了信紙碎裂的聲音。
“嘶啦,嘶啦。”
他的手在清澈的光線中揚起,一只只白色的細小的蝴蝶便在他的手中散出,飛揚在那明明溫暖的光線中。
那些蝴蝶是破碎的,是殘缺的,它們或是失去了身體,或是失去了翅膀。它們的碎片從我眼前落下,然后淹沒了鏡先生離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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