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著下唇偷偷靠近他,一點點,再一點點,最后,輕輕靠上他帶著淡淡檀香的身體。
忽然,他抽身而起,琥珀地眸子里是隱隱的憤怒:“女施主,佛門清修之地,不方便留宿女客,請走。”
“我不走!”我盤腿坐在蒲團上,我就賴著,“你有本事把我從這里扔出去。到時我凍死餓死在外面,你都別來管我!”
“好!隨你!”他拂袖而去,將我留在了佛堂。
我對著菩薩笑笑:“會生氣,還好還好。”
第二天,我依舊如此。上午跟在他屁股后面。下午堆雪人,晚上就坐在佛堂。
第三天照舊
每天的菜都是一樣。蘿卜,腌菜。我猜他是故意的,想讓我因為悶而離開,偏敢我就是一個能動能靜地人。
只是,每天在佛堂坐著睡覺,有點累。
第四天。我就把他床給占了,他看著我又氣又惱,一句話不說就將我扔出了院子,于是,我就坐在門口。
他這次真的下狠心了,直到晚上都不開門。
大冬天的,晚上冷得骨頭都痛,雖然內力可以暖身,但那樣很費體力。再加上前三天都是打坐。身體便有些頂不住了。
于是,我偷偷溜進柴房。睡到柴火堆里,人才暖和。
醒來時,卻發現自己睡在了床上,枕頭上,是和他身上一樣的淡淡的檀香味道。窗外陽光明媚,院子里四個雪人正在微笑。
桌上一碗白粥正冒著暖暖地熱氣,干凈地白粥,晶瑩透明,小小的桂花灑落在白粥上,桂花地清香便隨著熱氣飄滿屋梁。
甜甜的粥,暖人心脾。
曾經地皇帝,卻也會了做菜洗碗,這是一個多么有趣的現象。
似乎,明白了鏡的話。
半年前,他只是軒轅逸飛,心高氣傲,無法溶入舒園。
而今,他在修佛中,漸漸看淡人情世故,變作了遠塵。
當他完全清心寡欲后,我便將永遠地失去他。
出門,沒有找到他的身影,應該是去打冰了。
從雪人身上取下披風,笑對四個雪人,他們是逸飛,離歌,臨鶴,和秋,今天,該做鏡的了。
第六天,菜變了,雖然依舊是素菜,但不再是蘿卜和腌菜,而是相干,土豆,很簡單地做法,都是紅燒。
他依然板著臉,可眼瞼卻是垂落著。他很久沒有露出這副冰雕臉了。
在我沒動之前,他拿著飯碗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卻是只吃白飯,不吃菜。當我吃了一口后,他拿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
發現味道不錯,我吃了起來,然后,看見他似乎松了口氣,再次吃了起來。難道他怕這些菜不合我胃口?
對呀,他曾經是帝王,又怎會做菜?
吃完繼續玩。
今天我放大了膽子,搓出一個雪球朝窗內的他扔去,雪球落在他手中的經書上,染濕了他的經書。他巍然不動,將雪從經書上撣落,繼續看。
然后,我又扔了一個。
他不動了,眉角直抽。
于是,第三個。
終于,他忍不住了,又將我扔出了院子,關在門外。
我自然不走,繼續坐在門外。
晚飯的時候,他打開了門,冷冷俯視我:“吃飯了。”
這是自那天他趕我走以來,說的第一句話。
我笑嘻嘻跟了進去,院門再次關上。
第七天,他對我的雪球已經無視,關窗關門守護起他安靜的天地。
第八天,我不再扔雪球,坐在他書房門口打瞌睡。他似是沒聽到我地吵鬧聲,打開了窗。
他看了看,臉轉到我這里時,我刻意縮回身體,讓他看不見我,然后我再偷偷探出腦袋,看見他地臉上浮出了失落,他的眼中在劃過一絲焦急后,卻是淡淡地笑了:“還是走了嗎”
我從角落里探出身,向他揮手:“喂!我還在呢。”
他一怔,垂下眼瞼,抽著眉角就關上了窗,我在角落里嘿嘿直樂。他一定是看書看得出神,沒有感覺到我地氣息。
第九天,我開始做小蕾的雪人,他忽然從書房內走出,拉住我的胳膊,大聲問:“你到底想怎樣?!”
我疑惑地看著他那副虐心的臉,笑了:“我喜歡你晚上偷看我睡覺。”
他怔住了,身體開始變得僵硬,他真當我不知嗎?每晚,他都會來到我的床邊,為我蓋好被角,然后,注視許久之后,帶著一臉的糾結離去。
然后,我不再理他,繼續堆我的雪人。
突然,他扯住我的手,又一次,將我扔出了院外,指著山下:“你走!你走!”
“好!”我說,然后轉身,往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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